耳中传来老者那飘忽不定、彷若来自九幽的喃喃低语,众人无不见了鬼似的,下意识朝后退去,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盘坐在眼前、正自言自语的老人,一股股从脚心传来的寒气,沿着脊梁骨直冲头皮,浑身寒毛直竖,心头无不骇然。(..)
“风渡子归真前,究竟说了句什么,那小子怎么一听就疯了呢,不过也难说,姜小子动手前,不就在山上疯了一回么,为了个女人,荒唐,一个出家的修行真人,怎么还有如此孽缘……这佛魔仙宗主怎么正邪不分,老夫不就出手了么……可……可这小子怎么又手下留情,放老夫几个离去呢……噢,对了,不是那小子手下留情,嘿,大概是不屑对我这个老不死的出手才对吧,也是,老夫坐井观天的这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在人家眼里算个啥……连那魔人浙牙达的一招都走不过,更别提跟那姓姜的小怪物比了。对,就是个怪物,姜小子不像是人间的,要么怎么跟姓浙的认识呢…… ”
“可这两魔人怎么后来也打起来了呢,这小子究竟是哪一面的,搞不懂,要么怎么说疯就疯了呢,风渡子,噢,还有正派的几个朋友,小怪物眼都不眨的连杀了几个,跟他没仇哪,怎么一出手就这么狠哪,百年的苦修啊…… 可……可姓浙的不也被小怪物给卸了条胳膊么,这些魔界的凶人,怎么好像比老夫等人还怕这个小怪物,说不通,说不通哪……魔界的他也砍,风渡子这些正道魁首他也杀,圣心阁的风渡,清微派的念尘。。。。。。这疯子怎么不分敌我,见谁灭谁,这不就是一个魔星转世哪……他究竟哪面的?”
“莫非小怪物也是魔界之人,他们之间内讧?可又不对,风静、风虚、风悟这几个老顽固追着那小子喊打喊杀,人家不也只是把你们一个个弄昏了事。嘿,比对着姓浙的狠劲可仁慈多了,要不是给这小怪物一搅和,光是姓浙的暗地里放的那把毒,就能要了老命了……他究竟哪面的?可又不对,照小怪物那个意思,放几个老顽固一马,是念在跟太虚圣心上人的香火之情上,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太虚圣心上人是谁?那是天下正道天字辈的有数高手,几百年来降魔卫道,怎么会跟你这个邪魔疯子有香火之情,真要有,你也不会出手这么狠哪,可为什么就放风虚他们一马呢,莫非真的跟圣心上人有渊源不成,可对着风渡,你小子可真狠哪……到底你是哪面的?”
周围的人全听傻了,场面静的落针可闻,除了白石道人用手扶了把正抱着冰心月尸身、听得浑身不住颤抖的瑶蓝仙子,其馀人谁也没有多馀的动作,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梦魇中。
“咦?”
自言自语多晌的老者,忽然发出一声惊咦,猛的一激灵,眼神瞬间清澈过来,神色不定的望着围着他的一圈各色人等,愕然道:“老夫不是让尔等速速离开么,怎么还在这里?”
众人闻声,一个个皱起了眉头,心中无不暗骂:老家伙嘀嘀咕咕半天,到了最后连猜带蒙也闹不明白怎么回事。
那个姓姜的不用你说,疯不疯不知道,起码邪门的很,可你这老头一看就知道不正常,王八别笑螃蟹眼小,乌鸦别怪炭黑,顶多是个半斤对八两,自言自语嘀咕半天,除了听不懂别的没啥大毛病,起码劝人走,也应该有个前因后果的交代才行吧。
“倒是请前辈明言。”一个儒生打扮的后进弟子,终於对老者的嘀嘀咕咕生出不满,忍不住开口发问道:“究竟为何要让我等尽速离去?”
“嘿嘿嘿嘿!”没等老者做出回应,一阵阴冷的笑声,却先一步从天上飘来。
众人昂首望去,就见几道黑影,先后从火云层中穿出,齐齐在通天峰左侧山崖前站定。
来人一袭染血黑袍,其中一臂空空荡荡,双翅护肩的左边连带着大半衣袖都被削去,露出了因左膀齐根而断的森森白骨,洁白的骨刺被蠕动着的鲜红血肉覆盖,说不出的骇人。
受此重创,换了别人早就疼得叫娘,可来人脸上仍旧是一副阴森冷酷的神色,彷佛断了的那条左臂不是他的,而是另外之人,此人正是升日城主浙牙达。
众人见是这个放毒盅的罪魁祸首到了,不约而同的朝后闪出了一片空白隔离带,与此同时提功戒备起来,带着愤恨的喷火目光,恨不得把此人生吞活剥。
要知道,光是刚才死於无形盅的就不下百人,大多为各派后进弟子。
本来这些人就是出山历练,以求积累阅历,有资格被带往昆仑山的,都是各门派着意培养的衣钵传人,谁知道全不明不白的栽到此人手里了,小一点的玄门秘派,甚至有断代之忧,数代单传的阁皂掌门不二先生,更是被此人亲手格毙。
如今只要是站在通天峰上的人,可以说无论何门何派,没有一个不想把浙牙达碎尸万段的,可这人所施放毒盅的手法大异寻常,未免不明不白的遭了暗算,没有人打算与其近身,打定主意静观其变的居多。
其实,众人还有一丝不好明言的东西,那就是刚才还好好的浙牙达,如今却少了条胳膊,按照方才老者疯疯癫癫的那通嘀咕,不用猜,就知道是被那个正邪不分的紫发小子给砍了。
从盅毒中首先恢复的,似乎也是那个叫做姜雷生的小子,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如果姜雷生能够现身追着过来,那是再好不过。
随着对立面的改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