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渺道:“据说此人极善于忍,用兵诡异,善于出奇,行军如雨润物,悄细无声,攻来如烈火骤风,总是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每回出手皆是直取对方帅位,攻敌于必救。但是此人在当年与巨蝎族的战争中,用三万兵马防守辎城,坚城重兵,却被五千巨蝎族轻易拿下,真可谓善攻不善守的典型人物,如果不是调任斗魔战骑偏将后,展露了善于进攻的才华,一路窜升至主帅,早就被……”
刘浩渺说着一愣,忽朝左右道:“立即再派出三队翼人,延伸搜索后方八十里岭道密林,一寸也不得放过。”
一直站立在刘浩渺两旁,负责传令的狼人,立即领命而去。
赤阳闻声稍慰,刘浩渺总算恢复了一向的谨慎,他刻意提到万古流此人,便是有意提醒刘浩渺,不要轻敌。
刘浩渺感激的冲赤阳点了点头,忍痛挺了挺上身,眯眼道:“差点大意了。像万古流这样一向不喜留手的用奇之道,实乃兵家大忌,一旦奇兵被识破,满盘皆输,再也没有翻本的机会。我一直认为此人以前的成功都是侥幸,碰上我这个用奇的行家,便是他的死期,却一直忽略了万古流的隐忍心性。”
赤阳怕翼人人手不够,刚吩咐跟随身后的几个亲卫前去帮忙侦查,听刘浩渺这么一说,扭过头来,不解道:“隐忍心性?万古流的隐忍,跟他喜好孤注一掷用奇兵,有什么关系?”
刘浩渺道:“懂得忍的人,大多是心思缜密、胸有乾坤的人,不会在意一时一刻、一城一地的得失,这种人不但用兵喜好出奇,忍到对方露出死门的时候,一攻而破,而且还应该极善于防守才对。面对一个心性隐忍、善于出奇的守将,将是任何进攻一方的噩梦,又怎么可能用三万魔族大军,守不住一个五千巨蝎族进攻的辎城?”
刘浩渺受辱般的咬了咬嘴唇,恨声道:“所以我料他非是守不住辎城,而是根本就没有打算守,我本来还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万古流此人,当年从辎城败兵后,居然一退再退,一直退了上千里,跑到魔都郊外才停下,嘿,当断则断,真够毒辣。”
赤阳皱眉道:“你是说,万古流当年是主动后撤?这有何毒辣,蝎族人毕竟攻陷了辎城,合围了魔都。”
刘浩渺冷冷道:“万古流要是这么简单,也当不上六万斗魔战骑的大帅了,示之以弱,趁敌不备,一举破掉五千蝎族人的包围,这只不过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守将。当年魔都空虚,周围驻军抽调一空,他却带着三万近乎满编的兵马,千里回师,嘿,非但放置外敌而不顾,而且主动交出辎城的囤粮,忽然出现于都城郊外,其欲不言则明。”
赤阳恶狠狠道:“你是说,万古流保留实力,便是想在魔都空虚之时,趁机夺权?如此不忠之人,居然成了魔族五大主力之一的主帅,要是在黑营,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
刘浩渺嘿嘿冷笑道:“千里回师魔都城外,进可占领都城,一步登天,退而保存实力,趁魔都周围无兵可用之时,加官进爵。要不是当年一代鬼才火胜天斩帅夺印,率黑魔军挽狂澜于即倒,万古流说不定已经把自己的都城给夺了。为将者能不计眼前战局,反而算诸于身后的朝堂之上,这便是掌印之才,试问这样一个雄才,又怎么会是个喜好孤注一掷的轻率之人,这次可算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了。”
赤阳闻声,脸色越发凝重,道:“六万斗魔战骑,究竟在哪里?”
“如果我所料不差,就在不远的地方。”刘浩渺傲然的神色,同样被一抹凝重代替,沉声道:“现在就看谁能先发现对方了,六万魔骑挤在百里密林,不过是个笑话,如果我是万古流,只要在对方左右伏下三五千精锐,抓住破绽,立即直取中军帅位,一旦得手,咱们这场仗,也就不用打了。”
赤阳看了看自己左右正在行进中的三千血狼军,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弯弯曲曲的队伍,不停从两人身侧走过,前后在密林内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线,根本看不到头尾,一旦拦腰被袭,头尾不顾,后果不堪设想。
狼族在树林内虽比不上卜腰脸麾下的黑熊强悍,可也算是能发挥战力的地形,但血狼军一向从事暗杀隐袭,在连城巷战中,即使后来得到后续赶来的熊军支援,也减员不下三百。面对魔族最为精锐的骑兵冲击,在如今行军的状态中,根本支撑不住。
一旦失去三千血狼军,就等于失去了黑营在陆地上,移动最快、侦查面最广、隐蔽力最高的一支机动兵力,卜腰脸那帮慢吞吞的黑熊,也将顿时抓瞎,再高的攻击力,打不到人,也是白搭。
面对六万比血狼军机动力更强的斗魔骑兵,卜腰脸的两万熊兵,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困住手脚,引得团团转,却始终抓不到对方的人影。到了那个时候,五万已经暴露位置,正在配合卜腰脸围杀巨勋残部的北地铁骑,将要面临地理不熟,地形不适,敌情不明的尴尬境地。
在这个山岭绵延、树木茂盛的所在,一旦被万古流击破血狼军,后面一系列反应,将把黑营跟马悲鸿所代表的草原部落,一步步地逼向死地。如果这里战败,深入中州境内的火少冲,在无人配合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东疆新占之地,本身还没有稳固,逃入周边城镇的魔族溃军,也没有清剿干净,只要前方失利的消息传至,或许根本不用后续平叛大军杀至,光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