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那对红烛微闪,发出劈啪的声响,却是绽开了一朵灯花。
花玥有些诧异问:“阿瑜说的是胎记的事情吗?可能你彼时年幼,许多事情都忘记了……”
听到这里,萧瑜急忙红着脸气呼呼地打断:“我记得!”
花玥唇边弯起几不可见的笑意,眸光暗了一下,恍然而又有几分受伤道:“那阿瑜是不信我就是俊哥儿吗?”
这个确实还有待考证。
不过,既然花玥连朱砂痣和胎记都知晓,应该不会错的,只是萧瑜此刻心中却如一团乱麻,当下胡乱点了点头道:“我相信。”
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脑袋还有些发胀。
花玥感觉出萧瑜的困倦和疲乏,当即柔声道:“已经很晚了,不如先休息,明日再说?”
这正合萧瑜的心意,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思考,当下应了。
花玥在隔间换下了吉服,出来时不由自主转向拔步床,里边还有细小动静,应该是萧瑜仍未睡着,他也没去打扰,倚在睡榻的大引枕上想事情。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里面的呼吸变得细密绵长起来。
花玥心头一松,也放心地睡了过去。
因为花满堂在花玥到了岭南之后,也自请去了西北,今次两人的婚期又比较匆忙,而西北的胡虏每到冬春物资缺乏时,经常扰边抢掠,所以花满堂并没有赶回来参加。
且这里既非京城花府,也不是海宁花家,故原本婚礼之后,次日清早拜见夫家众人的仪礼自然免了。于是这日早上萧瑜一觉睡到了巳时初才起来。
冬日的暖阳已经升的挺高了。
见此萧瑜问了一下时辰,不由尴尬万分,怕是从没有过新嫁娘起得如此晚的,所幸不必给公婆请安,不然萧府的脸可丢大了。
雨竹、白芍几个看出了其心思,笑道:“郡主不必担心。是公子说了郡主这两日怕是辛苦了,让奴婢几个不要打扰郡主的,且今早也没什么事情。这就梳洗更衣吗?”
几个丫鬟上前收拾好床榻,又有人伺候萧瑜梳洗。
吃过了早膳。萧瑜问过侍女知道花玥在书房,就带了半夏往那边行去。
到了书房,抱朴守在门外,见人急忙行礼,又给萧瑜打起门帘。半夏却留在门外。
书房这样的地方,自然不是丫鬟应该进去的。
见到萧瑜,里边伺候笔墨的远志也退了出来,留下花玥两人说话。萧瑜并非初次到花玥的书房,却是第一次以妻子的身份出现,且知道了二人之前的关系,心情自是大不一样的。
花玥从书案边站起来,两人一起坐到了旁边的凉榻上。
萧瑜往外看了一眼,忽然开门见山地轻问:“玥……子琛,你是什么时候查到我的?”
虽然昨夜只顾羞愤难当了。但早上更衣梳洗之时萧瑜却想了许多。花玥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她身份的,或许还在背后为她挡了许多,之前她就常在想,自己与靖南郡王府有纠葛后,李瑛等人应该有去细查自己的来历,但却居然没有让郡王府的人产生怀疑。
这其中一直让萧瑜有些不明白,但又很庆幸。
如今想来,多半是花玥弄了什么。
花玥将当初的事情说了。其实也觉得萧瑜贸然与大将军府及靖南郡王府扯上关系不妥,好在如今都过去了。
待萧瑜听到花玥不仅造了假身份,而且那墨兰图也是假的。父亲也并非是萧府的嫡子萧云,不由沉默了一下,听到萧云也已不在世,终究还是觉得偷了旁人的身份。
花玥道:“若你如今去跟萧老夫人说明此事。也只是让老人家更伤心而已。”
闻言萧瑜不禁横了花玥一眼,这事难道不是他折腾出来的?却也知道,花玥这样是为了她好,对于萧府也只有以后尽量维护并少牵累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黯然。
尤其是想到花玥当初对她的好,也许就是因为小时候两人的情分。眸光更暗淡了几分。
随后萧瑜记起过来的正事,问:“花……子琛,当年我父母之事你这几年有查过吗?是否有什么发现?”
思及苏颖是入京受封郡主之后突然过世,而如今两人却也接受了齐帝的赐婚,在外人看来皆得到了齐帝的看重,心里忽而就不好受起来。说不定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也是仇人之一。
只见花玥点了点头,将他查到的事情简单说了:“当初那些歹人不知何处见到了我和义母出去的情形,所以当日我去买桃花糕与你走散时给他们认了出来,没见到义母就将我捉了去。”
萧瑜只以为花玥被掳走只是巧合,一直觉得就因为他去给她买桃花糕才导致出现后边的事情,没想到那些人却是有预谋的,然而即便如此,想起这事她还是忍不住自责。
“都是因为我……”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要去买桃花糕,也是我没认好路……”感觉到萧瑜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花玥轻叹一口气。
然而想起这件事时萧瑜总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忍住了。
花玥忽然伸过手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道:“别哭了,娘若得知你这样,会担心的。”
这样一说萧瑜反而更难受了,泪水又涌了出来。
花玥忙又将泪水拭去,连声哄道:“好了,我不说了,你别哭了,等下眼睛红了雨竹几个要说我欺负你。”
而萧瑜已经低下头避开了花玥的手,很快收了眼泪道:“你继续说。”
花玥顺手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