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萧瑜便在房中写字看书,直到红日西沉,并没有一点动静。
萧瑜觉得大概是自己太多心了,眼见天色已晚,便让人送来晚饭随意用了些,又看了会书才歇下。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萧瑜担心王贵和许进才去而复返,稍有响动就细听周围有无异样,临近天明才勉强入眠。
迷糊间有人悄悄推门进来,一通翻找,又朝床边走去。
萧瑜猛然惊醒,掀开被子坐起来,但见晨光熹微,哪有什么人?不过是做了个噩梦。她揉揉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
“当真是想太多了吗?”萧瑜不禁自语道,实在困得不行。再看天色仍早,复又躺下继续睡。
这回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萧瑜见一切依旧,安下心来。她一时半会找不到可以长住的好地方,便打算在客店多盘桓几日。开始她还小心翼翼,过了两日没事才彻底放心。
这日萧瑜又在大堂听说书。依然多半皆是英雄救美的故事,而且还是耳熟能详的将军和少女,但名字情节不同。
谁让越地有个英武不凡声名远扬的镇南大将军呢!
半晌,萧瑜有些疲乏,便起来走动,却冷不防撞到一个青年男子。
萧瑜歉然为礼,抬起头,只见其面目寻常,身形高瘦,穿着也十分得体,不像什么歹人。
在这么宽的过道也能撞上,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萧瑜谨慎地暗中摸了一下钱袋什么的都在,才微笑道:“我一时没注意,撞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那男子也许是见她一个半大孩童,没有计较,客气地道:“无妨,是我走得太急了。”
萧瑜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待青年男子走开,萧瑜忙回房查看,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疑神疑鬼,不由自嘲一笑。自来到永安郡城,她好像就有些过于小心了。
萧瑜回到大堂仍找了空位坐下。
台上说书的老先生正讲到引人之处:“……突然,数支泛着寒光的毒箭朝杨将军射去,眼看将军就要命陨当场,说时迟那时快,陈姑娘纵身一扑,为杨将军挡下了毒箭!”
座中众人响起一片抽气叹息之声。萧瑜抿了一口茶。
竟然是个悲剧?
“将军大恸,双目赤红仰天悲啸,跪求军医救陈姑娘一命。军医便说道,这箭并未伤及要害,只是这毒难解。光有从贼人处搜得的解药不够,还要相爱之人的心头血做引。将军闻言,陡然拔剑朝心口刺去!”
萧瑜一口茶喷了出来。
此刻正说到紧要的地方,众人听到响动皆不满地将目光聚集到她身上。见是个身量未足的半大小子,更是皱眉。
“咳咳咳,这话本太精彩了,我一时激动。你们继续,我去更衣。”萧瑜努力将呛到的茶水咳出来,做出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这回的情节实在够曲折,看来编话本的有长进。
见众人纷纷露出了然的表情,萧瑜又顺口对一跑堂的道:“你帮我留意一下后面怎么样了好吗?等会儿告诉我。”
“得嘞。”堂倌满脸是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众人已经重新将热切的视线投向说书人。
雅间,白衣少年漫不经心地吃茶,外边讲到用心头血作药引时,他手一顿,将茶盏放下,对旁边的随从道:“查一下这话本是何人所作。”
这写话本的人是巧合还是知晓当年的事情?
那个随从之前还在为自家公子特意来此听书感到奇怪,闻言微惊,随即领命而去。
少年垂眸,敛去所有的冷寂,又恢复了云淡风轻。
萧瑜不紧不慢地踏上木梯,刚上到二楼,她不由得一愣。之前在大堂撞到的青年男子正迎面而来。
他见到萧瑜,微微点了点头,擦肩而过举步下楼。
萧瑜心中怪异的感觉更甚,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进房,不及换下打湿的衣衫,先将房间仔细察看了一遍,却没看出端倪。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出门朝走廊两边看了下,折回房换衣服。
难道是过于紧张所以出现了错觉?萧瑜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暂时将此事丢开了。
其实正如萧瑜所怀疑的一样,那青年男子正是奉命来打探的,并且还进她的房间搜寻了一番。
只是时间仓促,那男子才刚进去没多久就收到同伴的密讯知道萧瑜很快会回到,匆忙查看一遍,也没在房里找到什么线索就立刻离开了。因他惯做这等入室勘察的行径,做事缜密,没留下蛛丝马迹。
青年男子神色如常地走出客栈,和同行请了蓝布小轿,对轿夫吩咐道:“去醉仙居。”
没多久轿子就在永安郡有名的酒楼旁停了下来,两人径直上了雅间,进门拦着一扇精致的雕漆描画仕女图的纱屏,两人见状并不意外,隔着屏风毕恭毕敬行了礼。
“如何?”屏风内传出一个淡而锐利的声音。
青年男子躬身道:“回坛主,那小子确是小姑娘所扮,只是她身上并未发现我们想要的东西,属下也去搜了她的房间,同样一无所获。属下觉得她形容举止不像是有那等身份之人。”
“赵德这没用的东西。”屏风内的人冷哼一声,不悦道。
“护送那小姑娘的两个随从又不识得那物件,只是听赵德描述,也许贪财编了谎话或者错认也是有的,坛主切莫动气,假以时日我们定能把宝物找到。”青年男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