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见父母一面”女孩儿流着泪,说出自己的诉求。但舅舅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按理说像这种情况,舅舅应该马上同意,可是这次情况不同;因为他的父母以为他已经投胎,在伤心之后会慢慢地恢复过来,继续生活。可是如果让女孩儿跟他父母见面,二老就会始终抱有幻想,终日神神叨叨。毕竟她不是老人,也不是寿终正寝;何况还杀死过三个人,身上的怨气虽被自己化解可是她杀死的那三个人却再也活不过来,此刻再见,极易给她的父母带来祸事!
见舅舅皱着眉不说话,女孩儿哭得更厉害了,求舅舅让她再见父母一面,哭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舅舅心一软便答应下来,喂老五喝了符水然后让他回家去了,知道以后女孩儿也不会缠着他老五先是跟她道了歉然后非要拉着舅舅去他们家,要好好感谢一番,舅舅说有事在身拒绝了他的盛情;老五没办法只得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说是辛苦费。
舅舅想了想拿了其中的一张放进我的口袋,剩下的却不肯多要一分钱。后来我问他为什么只要一百,还装我兜里。舅舅说道家讲究因果,帮了老五算是结下了因,如果就此作罢两人之间有因无果还会再有纠葛。所以象征性的拿一百作为‘果’,而舅舅此行就是为了替我积累阴德,所以把钱交给我,作为我得到的善缘。
送走老五以后,舅舅问了女孩儿的家庭住址,然后把她收进了黑伞之中。收拾了我们的行囊退了房,赶往了女孩儿家中。
我和舅舅按着地址走到一处虽然破落但充满古香古色的小院前,停了下来。从庭前残留的纸灰以及门旁尚未褪色的白色楹联可以得知,这便是女孩儿家。门是关着的,轻轻敲了几下之后,舅舅扭头让我站在了前面,示意我继续敲。虽然不明所以我还是照做了。敲了几下之后门开了,出来一位中年妇女,戴着一副眼镜,上身穿着灰色衬衫,下身一席黑裤。虽然衣着朴素,依旧掩饰不了身上的那份儒雅气息,可惜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哀伤。
看到我她迟疑一下,轻轻开口:“孩子,有事么?”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不知道怎么说了就转头把舅舅拉到前面。舅舅点头然后谦逊的开口:“大娘,我找您有点事。”妇女看着舅舅手上的黑伞以及黄布袋子楞了一下,然后招呼我们进去。院子不大,从大门到正屋也就十几步远,但在这十几步里:墙上写满了诗,还配有图;正屋前有一个石盆,里面鱼儿在自由嬉戏。堂屋门两边挂着的晒干的红辣椒更是告诉进来的每一个人,这两位中年丧女悲痛欲绝的普通父母,并没有对生活失去希望!
相比我的兴致昂扬,舅舅却越发的皱起眉头,既然二老还好,那让女孩儿见他们是对是错呢?想到女孩儿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舅舅摇摇头不再想这些,心里做了决定。
“咳咳··老伴儿,来客人了?”还没进屋,屋内就传来女孩儿父亲的声音,咳嗽之余说出的话,却也底气十足。随着妇女进了屋,马上就传来刺鼻的中药味道,放眼一看果然屋角位置有一台小火炉,上面砂锅在咕咕作响。女孩儿父亲躺在床上,看到我们想要起身,舅舅连忙上前阻止,示意他不要客气。男人点点头没在坚持,让妇女给我们倒了两杯水,之后突然场面就变得无比尴尬。
他们夫妻等着我们说话,可是舅舅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手里握着水杯,隐隐有些颤抖。过了一会儿舅舅放下水杯说要去厕所,起身出了门。出去以后妇女给我拿了一个大苹果,我想了想接过来,但没有吃。妇女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出了门,她出去以后我就把苹果放到了桌子上,虽然心里很想吃,但是我忍住了。
“小朋友,你怎么不吃啊?”屋内就剩我们两个人,女孩儿父亲笑了笑,和蔼的说道。我说舅舅说了别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要,会有因果的。
“呵呵··”他听了一愣,然后轻轻笑了笑,但我看着他那笑容里,夹杂着太复杂的情绪。舅舅出来以后并没有去厕所,而知来到了院子后面阴暗的小棚子里,左右看了看然后打开黑伞,将女孩儿放了出来。
女孩儿出来之后,发现自己正处在自己家的菜棚之中,喜出望外的就要舅舅带她进屋(他的父母是知识分子身上正气十足,如果没有舅舅帮助他的父母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可是看到舅舅无动于衷,女孩儿马上变得伤心起来,问舅舅怎么了。
“姑娘,我进去看了。你父亲病了,应该是你走之后火急攻心造成的,你母亲正在给他煎药···”顿了一下舅舅如实开口:“他们现在已经慢慢地从悲痛之中走出来了,你确定还要见他们,让他们在从悲痛欲绝中走一遭么?”没错,尽管心中有着万般的同情,最后一刻舅舅还是在劝女孩儿不要相见!
“我知道··可是我··”女孩儿双眸中再次闪现泪花,人鬼殊途的道理自己不是不懂,可是在这人世间走一遭,最后明明有机会跟父母见最后一面,谁又甘愿放弃?
“孩子,是你么,是你回来了么?”女孩儿的母亲从棚子外面缓缓走进来,看着舅舅身前的空气,流着眼泪问道。夫妻二人是好客的,看到舅舅的行头,就知道他是道士,妇女以为舅舅和我是来借宿,便来到这菜棚准备找点好菜招待我们,却听到了舅舅的自言自语··
“妈···”七几年出生的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