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天,江梦雪这边一直风平浪静,却从宫女们的小声闲聊中得知,皇后所在的坤宁宫是风声鹤唳。
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的凤性很是不佳啊!好像妃嫔们每日早上去问安的时候,因为一些小事,还责罚了几位位份不低的妃子,更不要说坤宁宫处置了几个做错事情的宫人。
要知道皇后娘娘可是以性情宽和,温柔大度被皇上所喜,从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低位份的宫嫔一步步熬到皇后这个位置上的,中间几起几落,都能让皇上惦记着的也就是因为她的这份“贤惠”。
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常,连皇上也被惊动了,专程去坤宁宫看望了皇后几次,可皇后居然连皇上都敢给脸子看,弄的皇上也很是不虞。
昨天是初一,按宫里的规矩,皇上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是应该固定歇在坤宁宫的,可皇上居然破了例,歇在了贵妃那里。
这下子,皇后的火气就更大了,摔了好几个茶盏,好像受封皇后时皇上赐给她的一个凤珮也险些给摔坏了。
大家都说,这是因为公主殿下昏迷了好些日子都不醒,母女连心,皇后娘娘的心情才不好的。
只要江梦雪知道是什么原因。皇后在后宫中看着皇上拥红傍绿的,一批批颜色鲜艳的宫女妃嫔们注入了后宫,自己却日渐色衰,皇上虽然敬她是正妻,是一国的皇后,但宠爱却不如往昔了,偏偏看着那些新受封的年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妃嫔们喊自己“姐姐”,心里骂了无数遍狐媚子,却害得咬着牙露出大度的笑意。
就这么压抑着,现在一旦宣泄,那时是一天半日可以平复的?
凌云烟昏迷了几天,就被皇后痛斥了几天,连带着在过来陪伴凌云烟的林梦江也被骂得狗血淋头。
江梦雪为自己看不到这样的情景而感到无比的惋惜。
又过了几日,皇后好像忘了召江梦雪这个人进宫似的,一次也没有召见过她。要不是凌玄靖隔三差五的过来看望她,恐怕服侍她的那些宫女们也会给她脸色看了。
江梦雪虽然不耐烦凌玄靖,也不得不强迫自己敷衍着,她也知道现在还真不能得罪这位三皇子殿下,不然连给她换药的人也没有了。
不知不觉,江梦雪进宫已经十天了。
吃完午膳,医女过来给她换药,正巧凌玄靖也过来看她。
“啧——”医女一层层打开包扎伤口的纱布,凌玄靖看了一眼,不由得拧起了眉头。“着伤口怎么还没有好?”
江梦雪也看着自己的伤口,这个伤口别说结痂祛疤了,取下纱布的时候,纱布上还沾着血迹,伤口周围也有些红肿溃烂,看起来比刚受伤的时候还要严重很多。
在一个白嫩娇柔的手心上出现这样的伤口,还这是有些触目惊心,凌玄靖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是不是很疼?”说完知道自己这话也是白问,能不疼吗?
江梦雪一边在医女给她清理伤口时“斯斯”的请吸着凉气,一边回答凌玄靖。“也不是……不是……很疼!”
额头、鼻尖却因为忍痛而冒出了一层薄汗。
凌玄靖把她的样子看在眼里,自觉的认为她是在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感到无比怜惜。“怎么可能不疼。你还是先别说话了。”
好不容易等医女清理好伤口重新包扎完毕,凌玄靖这才好不掩饰自己的怒火。他重重的拍了一下紫檀木嵌大理石茶桌的桌面,桌面上房中的茶盏跳起来,滚落到铺着芙蕖花纹的地摊上。
满屋子的人,包括老嬷嬷,都被吓得跪了一地。
江梦雪看着情形,也做出一副药跟着下跪的样子,却被凌玄靖扶住了。“你手上的伤还没有好呢,好好坐着别乱动。”
江梦雪也就是做个样子,听他这么说,也就从善如流的坐着一旁。
“说,江梦雪的伤口已经十来天了,为什么非但没好,反而看着更严重了?”凌玄靖厉色喝问。
一屋子的鸦雀无声。
“你说!”凌玄靖指了指医女。
医女战战兢兢的磕了一个头。“奴婢一直认真给江梦雪清理换药,不敢有丝毫怠慢,实在是不知道这伤口为何越来越严重。”
“她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吗?”凌玄靖胡乱的指了指跪了满地的宫女。“是不是你们没有注意饮食,给江小姐吃什么发物,这伤口才会发炎的?”
宫女们都不敢答话,好一会儿,还是老嬷嬷开了口。“回禀殿下,江小姐这些天的饮食老奴都是亲自检查过的,都是按照医女吩咐,不敢上任何辛辣易发的膳食。江小姐着伤口发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炎热又包扎太紧所致?”
老嬷嬷的话音一落,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医女身上。巨大的压力使得她的腰越弯越低,额头也开始冒出汗珠,咬着牙在心里骂了老嬷嬷无数遍“老虔婆,老妖妇。”
凌玄靖刚想发作,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扯了一下,他诧异的看向江梦雪。
“三皇子殿下,臣女可以说几句话吗?”
凌玄靖看着她,放柔了声音。“当然可以,你说。你这伤口这么些天都不好,早就该告诉我了,怎么能忍着呢?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惯会看人下菜碟,你忍着让着,反倒是让他们得了意了。有什么话,你大胆的说,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的眼皮子低下慢待你。”
说到最后一句,凌厉的扫视了屋内众人一眼,语气从温声细语徒然变得冰冷凛冽。
众人纷纷低下头,心里也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