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雍恒也是想到了这点。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江陌如最近一直没有和你联系吗?”
殷悦摇摇头,雍恒一提起江陌如,她倒是反应过来了,迟疑着道:“你的意思是……”
雍恒脸色还有些苍白,哪怕是深夜里,依然可以看见他那白得有些渗人的唇瓣,唇瓣有些干,殷悦倒了水让他喝了,雍恒这才又道:“这次周游并没有跟着卫博衍过来。我怀疑他应该是在周景琛身边,如果江陌如一直跟着周景琛的话……”
他顿了顿,殷悦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卫博衍和安婧瑜是不会在半路截杀,但周景琛,却不一定。
虽然,他不会对雍自鸿下手,但现在伤的人,是雍恒,不是么?滕明微一向想得多,只要稍微做点小动作,难保滕明微不会往这方面想。
雍恒轻轻咳了声,他身子还是很虚,殷悦也不敢让他想太多,连忙说这事让她去办,便让雍恒早点休息。
雍恒抓了她的手,道:“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不用守着,也睡一觉吧。”
殷悦还是不放心,他笑,苍白的唇瓣微微勾了起来,绽放出一个带着温柔的气味的笑容:“瞧你,这些天都没有睡好吧?脸色多难看呢。”
她对雍恒的笑容一向没有任何抗拒力,他不过是轻微的露出了一点笑,她便已经慌了,整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傻傻的就点了个头,又飞快的反应了过来,连忙解释说,这些天是因为赶路……
哪知,他却失望道:“原来并不是因为想我……”
她又是一愣,飞快的摇头说不是,而后又后知后觉的,整张脸涨红了。
夜深人静,外面蟋蟀在吱吱叫着,两人就这么愣愣的对视着,而后雍恒轻声叹息,手一用力,将人拽上了床,紧紧的搂着,他道:“再等等,再等一下,很快的。”
他说得很模糊,可殷悦却还是听懂了,他是让她再等一阵,等这事一了,他们就能有个安生的日子了。
她笑着在他怀里摇摇头,表示只要跟着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是她第一次说得这么露骨,可她却并不觉得羞涩难堪,雍恒的手放在她的背后,轻轻的抚着,听了这话手一顿,更大的力量从他手臂爆发,将人紧紧的抱住。
他没有再说什么,可殷悦却懂得他的意思。
两人都不再开口,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雍自鸿还在里间睡着,门口还有侍卫守着,这里并不是只剩下他们两人,可在这一刻,他们却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只能感受到彼此的温暖,还有甜腻的情感。
虽然就在荒山野岭中,虽然这里破漏不堪,门窗全无,虽然,这里并不是他们那温暖的家,可只要有彼此在,四海可为家。
也许,是这些天太劳累奔波,殷悦很快便在雍恒怀里睡着了。然而再次醒来,她却又坐在了地上,趴在床边睡着,雍恒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她这姿势,不知道的只会以为她是守夜太困睡着了。可殷悦知道,她夜里是在雍恒的怀里睡着的,而现在会这样,想必是雍恒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将她放了下来。
而这么做的目的,是不让人发现他已经清醒,毕竟,他还得继续装病下去。
才醒不久,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雍自鸿便已经走了进来,见着雍恒还昏迷不醒,又走近些,摸了摸他额头,皱眉问道:“昨晚怎么样?他还是这样样子?”
雍自鸿也是发自内心的担心雍恒,可他身边的人,也不知道都可不可靠,雍恒醒来的事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殷悦只能愁容满面道:“烧一直没退。”
雍自鸿看了雍恒一眼,长长的叹息了声,嘱咐殷悦好好照顾着,便又走了。
他人一走,谭宇也来了,对着守在门外的林岐说了声让他去休息,便进来,道:“昨天王爷中毒一事,果然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传言说王爷活不了多久了。”
殷悦点头,谭宇又道:“韩圣那个老家伙,昨晚去牢里看了三皇子。”
殷悦吃了一惊,三皇子雍阳,她几乎已经忘了这个人了。雍恒中毒还不到一天,他们居然已经开始准备下家了么?
谭宇看了殷悦一眼,又道:“昨晚得到了一个最新的消息,赵昌珏——似乎一直在跟周景琛联系。”
赵昌珏,她爹?
殷悦一怔,雍恒已经睁开了眼,道:“赵昌珏本来就只听卫博衍的,之前支持雍阳,也是卫博衍的意思,后来跟母亲合作,更是他的一个计划而已。”
怎么会这样?殷悦愣了,雍恒朝她一笑:“赵昌珏本来就忠于先帝,他会跟周景琛合作,很正常。”
这么说,赵昌珏还不知道,雍恒才是卫博衍的血脉了?
不对,他不是只听令于卫博衍吗?
谭宇也是后知后觉,琢磨了许久,才咬牙道:“周景琛这人,还是很有一手的。”
不错,至少,他现在已经收买了赵昌珏和周游的心。能让他们两人脱离卫博衍,而忠心于他,只能说,周景琛并非只有偏激而已。
雍恒淡淡一笑,道:“他是偏激,但他也并非一点都不可取。卫博衍虽然将他当作复仇的棋子,但也正因为如此,一直以来都在传授他帝王之术,收买人心,他还是懂的。”
殷悦愣了愣,雍恒抬头看着她,道:“你看现在的云安,在他的治理之下,可还行?”
殷悦沉默了下来,虽然她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