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原地不动,老管家亲自将屋内的隔光窗帘全都拉上,确定室内已经无法看清别人面容,才斯文地退回到门口。
临走前,老管家礼貌地问道:“以尉迟先生信守承诺的为人,必然不会拉开窗帘的,对吗?”
背对着门口的尉迟盛远身形僵硬得像是石膏雕塑,过了好几秒,才听到他带着磨牙声音的回答。
“对!”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缓缓合上,因为室内太过昏暗,尉迟盛远只能勉强眯着眼辨识脚边物体的位置。
“咚!”
实木床柱被人踢响,接下来房间里响起一连串的咒骂。
总算摸索到床上,尉迟盛远单膝压在床单上,伸手寻找那个从未见过的所谓鱼成国的独生女。( 对方温热细腻的颈项时,尉迟盛远的手不受控制的摸上她的脖子,心中有个声音在鼓噪,掐死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就不用这样尊严尽失的被迫和人结婚,甚至还要被迫拥抱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短短瞬息之间,放在鱼安彤脖子上的大手缓缓收紧,将她可以吸入的空气越收越少。
鱼安彤朦胧中觉得有些难过,喘不过气来,那感觉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寄住在亲戚家里,别的小孩子嘲笑她是野孩子,把她关进狭小的铁箱之中。也是这样感到窒息,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昏迷过去,做了一场不会实现的梦。
“爸爸……”
尉迟盛远的手猛然一松,感觉到躺在床上的女孩子翻了个身,像是在做一场永远都不愿醒来的美梦。
蓦地,尉迟盛远的心有些软了。
她又有什么错呢?
十八年没有受到过任何照顾和关心,总算被亲生父亲记起来了,目的却只是让她生个男孩,让她父亲的事业能有人继承。
他尉迟盛远欠了人情,才会被摆了一道栽了跟头,可这女孩子呢,被亏欠最多的人明明是她,现在却也躺在这里,成为鱼成国野心的一颗棋子。
想到这里,尉迟盛远原本差点掐死对方的手,摩挲着身下女孩的脸颊,他寻找到那软嫩红唇的所在,温柔地低头印下一吻。
“只要你以后不出现在我面前,今夜的事,我就当从没发生过。”
商业圈中出了名的冷血帝王,在这间昏暗的卧室中,心软了一次。
五年后,从佛罗伦萨飞往国内的飞机航班上。
留着俏丽短发的年轻女孩将行李袋放好,嘴里还对站在她腿边的孩子碎碎念个没完。
“鱼小雨,你不是天才吗,为什么记性这么差,我都说了今天的飞机是早上七点的,你竟然都不叫我起床!”
她腿边的小男孩反戴一顶鸭舌帽,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无语道:“妈咪,我是你儿子不是你老子,为什么不是你叫我起床?”
鱼安彤动作顿了顿,旋即又理直气壮地道:“因为你是天才儿童啊!”
“所以妈咪是认为智商低就该被保护?”鱼小雨高冷的呵呵一声,仰起头,在鸭舌帽的帽檐下露出一双墨绿色的眸子。
仿佛有一支无形的毒箭穿透胸腔,鱼安彤感到有些呼吸不畅,坐在座位上扣好安全带,努力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五年前她一觉醒来,就被那面善心狠的老管家微笑提醒,说“播种”已经完毕,她只需在宅子里安心待产。
天知道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有多想炸了那栋别墅,顺带把别墅里的人全都炸飞!
但最后考虑到抚养孩子的问题,鱼安彤还是妥协了,一直在别墅中等到生下孩子。孩子降生的那天,遗产的继承手续便全都办好,鱼安彤一刻都没耽误,带着孩子以及孩子的大笔财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该死的比佛利山庄。
“妈咪,你又在走神了。你知不知道,无法集中注意力也是智障的一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