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苏凝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相府。本欲取笑的晓梅看小姐一副劳累相顿时收了涌到口边的话。
走至桌边帮小姐倒了杯茶,然后帮靠在椅上的苏凝揉起了太阳穴,以轻缓她的疲惫,其他的什么都没问。
“好累……”端起茶杯,苏凝轻啜了口茶,阻止晓梅的动作,把她唤到跟前道,“晓梅,你去看看,郢公子是否已回学院?”
“是,小姐。”
苏凝撇了撇嘴,长叹一口闷气,都怪郢项濂,不就是和船家谈个价钱吗?竟然去了那么久!倒霉催的,让她碰到慕容燕这货。
想起自己整早上和一中午的经历,苏凝就恨得直咬牙。
那人强意要求自己陪他游湖就算了,反正自己目的于此,只是对象变了个不甚如意的,尽管这人更英俊,尽管两人前世关系更亲密,亲密到……苏凝摇晃着头,觉得自己将就将就也行。
哪知那货花样那么多!先是不知从哪儿听说她会弹琴,好吧,他是大爷,他要听,苏凝自不好拒绝,弹给他听就是了,可哪有弹了半个多时辰不让歇的,结果就是他如意了,自己的手指都有些肿了;听完琴,苏凝终于能休息会儿了,两人开始赏菱湖景色,赏着赏着,那货又起了心思说光游湖不作诗哪行让她作诗,这不是难事,她也确实做了几首应景诗词,接下来,慕容燕总算没折腾她了,也没提出让她跳舞类的要求,否则,苏凝觉得自己会忍不住抽他的。
好吧,她确实不敢……
接近午时的时候,慕容燕提出去找间酒楼吃午饭,苏凝当然不愿。
若是对象是项濂,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可对象是他。
慕容燕似乎没听到苏凝的拒绝,笑了她一声别闹,那语调完全是在逗小动物,随后将她拖走了。没错,就是拖,完全无视她的不愿。
游湖便已经很累了,哪知吃饭更累。
想到酒楼发生的那一幕,苏凝脸泛红晕,双手捂住脸,趴倒在桌上。心里哀嚎,啊!她的名节啊!
这边不管苏凝怎么郁闷,而东宫里,慕容燕却满面笑容,心情很是愉悦,一干手下见了,皆睁大双眼,一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模样。实在是殿下笑得太诡异,叫什么来着,春心荡漾,那笑弯的剑眉,晕红的耳朵,可不就是春心荡漾嘛!
侍卫们想到日里冷厉的殿下与眼前的人一对比,不禁齐齐打了个哆嗦。
慕容燕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仍在体会那刻碰触到的娇软,温柔的思绪在双眼里奔涌欢腾,嘴边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青衣”
“少主!”屋檐上飞下一名墨衣男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让红芪去丞相府,暗中保护苏小姐的安全。”
“属下遵命!”
“还有,”慕容燕眼神一变,黑瞳闪耀着残忍的光芒,“找几个手脚利落的,本宫不愿再看见任何一个辛府的人存活于世,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青衣本是杀手,自是明白慕容燕的话,再次施了个礼,起身一跃,屋里已消失了他的身影。
御书房
“皇上,属下有事禀告。”
承勉帝揉了揉额角,不知是否错觉,他感觉自己精力愈加不济了,果然老了吗?轻叹口气,单手抻着额头,冷淡的声音问道:“何事?”
“青衣来报,太子今日与相府小姐游湖,中途发生了事故,已定晚上灭了辛府。”
“知道了,你下去吧!”
承勉帝扶了扶额,露出他那张已显细纹沧桑的脸。
犹记得燕儿刚出生的那会儿,像刚出生的猴儿一样小,皱巴巴的,难看得紧。如今,皇儿长大了,越来越像自己年轻时的模样,特别是那双墨黑犀利的眸子,父子俩如出一辙,就连性格,都是如此的相像。
冷漠,狡诈,阴狠……还有痴情。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父皇老了,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燕儿他自己了。
承勉帝在心里叹口气,决定不干涉儿子的决定。他只盼儿子能早日熟悉朝政,他也好将手里的担子交给他,清儿在地下等他太久了。
放下手里的折子,承勉帝站起身,捶了下酸痛的腰,决定回寝宫休息。
“爹爹,爹爹!”
辛胁回过身,放下手里的花洒,满眼宠溺的看向幺女,嘴里低声喝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羞没躁的,也不怕自己嫁不出去!”
“爹爹又打趣女儿,女儿不依!”少女端的是一副好相貌,扯着辛胁的衣袖摇摆撒娇。
辛胁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在其幽怨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笑问:“说吧,你个调皮鬼,找爹爹何事?”
少女揉了揉鼻子:“爹爹,你知道哥哥去哪儿了吗?女儿到处都找不到他。”
“别和我提那个孽子,真是气煞我也!那混账东西除了花楼还能去哪儿?整日留恋芙蓉帐,连家都不要了!”提起儿子辛集,辛胁就一肚子气,语气也不好了。
辛怡见父亲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自是安慰了一番,帮他顺顺气:“爹爹,你老是责骂哥哥,哥哥心里也不好受的,否则也不会几天都不归家了。再说,他一心支持的二皇子落得个瘸子境地,想必这时正郁闷着呢。”
辛胁自是能体会那种遭遇,因为他也是其中的失利者,谁知道投宝投了这么些年,到后来才知,真宝早被人定下了,他投的那个是个假的不说,还是个顶出来挡风的,这怎能让他不气?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