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到达季老院子的时候,郢项濂正躺在床上给自己淤青处重新上药。
放下手里的食盒,苏凝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药,用小勺子剜了药,动作小心的帮他上药。
郢项濂觉得幸福来得如此之快,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佳人粉嫩滑腻的小脸与自己不过咫尺,他能嗅道她身上散发的阵阵兰花香味,淡淡的,带着一种暧昧的氤氲,好诱人。
她明亮灵动的凤眼眼尾稍翘,那黑带紫的瞳眸里满是专注,小巧可爱的琼鼻轻蹙,似是在为他的伤势担忧,淡粉色的小嘴微微上翘,眼前的人儿分明是个小狐狸,清纯却带着妖媚。
他的身体被这无形的美景一调拨,竟然起了反应!所幸,下身有被子遮住,没让眼前的人看出来。
待上完药,看到郢项濂那五花彩的脸,苏凝很不地道抿嘴笑了。
无怪她雪上加霜,实在是郢项濂此刻的模样太好笑了。
“你这是被谁打的?以你的武功,能把你打成这样的,身手定然也是不错。”苏凝一眼就看出他的伤势都是些外伤,青青肿肿的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养几日就好了,吓她白操心,一大早起来为他煨汤了。
“昨天我走后谁来找你了?”
苏凝双眼大睁,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是太子。”
原来是他!
郢项濂深吸一口气,太子对苏凝的感情,五年前他便看出了一些端倪,可那时,自己与凝儿的关系并没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自是感觉无关紧要的,况且,那人不久就消失了,几年没出现,若非凝儿提起,他似乎都已经忘了他曾救过他。
如今,慕容燕贵为一国太子,应该会注重身份才对,怎采取如此卑鄙的手段!还是光明正大的……
郢项濂扶额,对上这样的慕容燕,他感到压力很大啊!
既然他能用这样阻挠他们的办法一次,得到成效后,定会使用第二次。下毒什么的,他本是大夫自是不怕,就怕他重复施展这种无耻却很有效用的计谋。
而这边苏凝则是一头雾水,脑袋阻塞了般就是想不通慕容燕为何要这么做?联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她忽然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可能是她下意识的避开真相,导致她的思想进入了一个误区,她觉得,慕容燕绝对是来折磨她的。昨日发生的种种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弹琴弹到伤手,吟诗被他嘲笑,吃饭也不尽兴,真是欢欣而去,劳累而归。和他在一起还是一如既往的累……
苏凝决定以后少出门,远离慕容燕,才能安全的活着。
走到桌边,苏凝将自己做好的汤拿了出来,并对郢项濂说明是自己亲手做的。
郢项濂端起汤碗,心里冒着泡,端起碗开动,那毫无置疑的信任,让苏凝感到很开心。
而被两人腹诽的主人慕容燕正面色不愉的看着回报的手下,对他没能亲手杀掉辛府逃脱的那个小姐很不满,他开始质疑,是否自己对他们太过松懈,以致让他们如此懈怠,连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流之辈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妥当。
“去崖底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各领三十军棍。”
几名跪地的黑衣人心里正忐忑不安,听到主子的处罚不禁心里松了口气,三十军棍不比三十板子,虽然更疼些,可他们都身怀内力,还是能轻松挨过去的。
慕容燕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幽幽开口:“不许使用内力!”
……
几人瞬间泪流满面,只觉得世界都黑暗了。太体贴手下的主子伤不起啊!
可主子就是主子,主子的话是不能违背的。他们似乎已预想到屁股开花的结局,到时候,又要被兄弟们好生笑话一番了。几人抽搐着嘴角,向慕容燕行礼告退后,出门领罚去了。
慕容燕这两天很忙,忙到什么程度呢?一天只能睡两个时辰。
由于三朝会晤在即,一边他既要忙着招待西齐南翼的使臣,一边还要处理承勉帝交给他的政务,额外还要分出心思来关注丞相府,大多时候,为了方便,他都是在书房用膳的,他想早些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抽出时间出宫去看看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的真谛他是领悟到了。
提起承勉帝,慕容燕情感很复杂。虽说后来他对自己做出了解释,可他所经历的承受的欺辱,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消除的。
为了生存,他去御膳房偷过食物,被发现的御厨当做奴才打伤了腿;为了生存,他忍辱负重,在几个兄弟的威逼下,钻过狗洞,爬过裤裆;为了生存,他韬光隐晦,扮相呆傻,只为不争夺只属于他们的殊荣……为了苟活,他所受的屈辱罄竹难书,他仅仅一句对不起就能消除心里的伤痕?就因为他赐予了自己太子之位,他就必须感恩?
他的保护方式还真是特别,只是他却承受不起。
所以,这一生,他都不会喊他一声父皇!
太子之位,就算不是他封赐的,自己也能夺过来。
那些被欺辱的记忆是他一生的耻辱,所以,尽管那些人是他的儿子,自己的哥哥,他也不会原谅。
在他眼里,那些人已经死了。
夜幕,悄然降临,自然恢复了静谧。
东榆林巷却仍灯火珊阑,熙熙攘攘的人群如行尸走肉般,走向他们今夜的目的地——熏芳阁。
早在昨日巳时,熏芳阁**便传出消息,花魁上官如萱姑娘将于今夜巳时前一刻拍卖**,无论贵胄,价高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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