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她原来一早就认出了自己是元宵节那天见过的人,其次,她什么时候和那小胖子说过话让他清场了?再然后,她不会以此来要挟自己什么事吧!
毕竟擅自出宫在这宫里除了潇风没人知道,后果严不严重她也没问。
元照临大大咧咧地将手勾过越清河的脖子,“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放心,我元照临既然已经把你当作朋友,就绝对会为朋友两肋插刀,那夜的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自己就经常换了男装出府游玩,改日你得了空,我带你逛遍云京城。”元照临说这话的模样俊逸潇洒,跟换了个人一样,然而眉飞色舞,别有一番风度在言语间。
越清河就这样相信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好,照临,你可要为我保密啊。”
元照临听了这话,反而像是越清河答应为她保密一样,笑容大大地绽放,“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你那天在河边走来走去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你不知道我早就记住你了,在夜宴上,你那首诗可让人耳目一新呢,我很喜欢。”
越清河越发地不好意思了,指了指她勾住她脖子的手,“那个啊,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临时抄了别人的……你能不能先把手放开,你这样我不好吃饭。”
“哦。”元照临应言松开手,眼睛里熠熠发光:“原来你还是个这么真诚的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要知道,那天晚上看到陈试珺那个做作的女人故意为难你,要不是姓石的快我一步,我早就起身了。”元照临此时听越清河说什么都觉得是一处好处优点,越看越喜欢,觉得这么多年总算能交一个知心朋友了,“说到石沧廊,我得先真诚一把,那个男人我很讨厌,事事都抢我的先,三年前随太子征伐垂燕要不是他去了,名额说不定就落到我头上了,你说他烦不烦,结果回来还lùn_gōng行赏给了他个将军当,和我爹平起平坐,真是走狗屎运了,听他那名字就奇奇怪怪的,石沧廊?牛头不对马嘴。”元照临自顾自说着她讨厌的人的事,又一拍大腿,说:“差点忘了来这里的正事了。”
元照临换了个舒服的坐法,挪一挪凳子,“想必那天你也听见了我和谢池羽的话,我那时是不是说他一定高中不了,娶不了岚岚来着,你一定以为我为了阻挠他们的婚事就往这里面使绊子要让他高中不了对不对?”
越清河坦诚地点点头。
元照临从进门开始一直灿烂的笑容这时有了一分苦涩,“怎么会呢,我不是那样暗中使诈的人,即便他高中后娶的是别人,我也是希望他能够,功成名就的。”
越清河眼睛骤然睁大,果然啊!果然这里面有情况!
“他恐怕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一直阻挠他的岚岚……其实是为了,寻个机会和他多说两句话,多正大光明地看他一眼罢了。”
元照临直到现在才露出她的真面目——一个为情所困的小女子罢了。越清河静静地听她述说心里话:
“他谢家原本也是仕宦家族,也曾显赫过一时,在前朝出任过要职,可惜后来不知怎么就慢慢凋敝下去了,如今到了他这代,谢家全部的希望都落在他身上,希望他带着家族再创以前的风光。
他是去年夏天来的云京,说来也好笑,一个大男人的身体还不如我,手生,为了免于冬日里赶路奔波,硬挑了夏天一个人跑到云京来,在云京他又无其他亲朋好友可帮衬,便来了将军府找岚岚。
岚岚是他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到十二岁那年岚岚来了我家作我的贴身婢女,他来了云京人生地不熟,去找曾经的好伙伴,并无可厚非,只是千不该万不该,找岚岚的时候遇见了我。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只以为我是和岚岚一样的侍女,还向我问路,我那日恰好无聊,便有意捉弄他,指了一条错路给他走,想看他走错的再折回来的狼狈样子,谁知道过了一会儿,他折回来,仍旧和和气气地说他走错了,能不能再为他指一回,我心里想,这个人要不是有意与我说话,就真是个书呆子,明明别人给他指了错路,他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于是我再给他指了另一条错路,想看看他的反应,结果,过了好久,他才狼狈地回来,依旧没有怪我,颇为窘迫地说他可能是头一次来这么大的府邸里找人,所以转糊涂了,能不能带他去。”
元照临说到这,回忆起了当时场景,就像是重临旧境一样,忍俊不禁:“他竟是真呆,我只好亲自带他走一回了,结果路上遇到我府上的厨娘张妈子带着一大群妇人提着菜刀浩浩荡荡地向我们走来,口里嚷嚷着什么找到那小子一定要让他好看,他远远看见就急了,忙拉着我躲到假山后面去,我问他怎么了,他一个大男人脸红地快滴血,支支吾吾地说他走错了路,不小心撞到一处小屋,刚要上前敲门询问,就被正在洗澡的张妈子看见,大叫着有男子偷看洗澡了,吓得他赶快跑了回来,难怪他再一次找我的时候那么狼狈,我听了,大笑不止,你可知道,那个张妈子,岁数足以做他的娘了!”
“我一想到素来爱掀风起浪又老又丑的张妈子带着一大堆婆子们来找偷看她洗澡的书呆子,就笑个不停,眼泪都出来了,然后他就捂着我,说别出声,让她们找到就完了。
然后他也觉得拿手捂着一个姑娘家的嘴不妥当,就红着脸放下了,我这才看清他原来模样很是端正清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