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赫连城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瞧他,他冷冷的转过脸,双眼与冷怀瑾的眼神隔空相撞,若说他之前曾经爱慕过这个女人,那么……在这一刻,她那得意的眼神已经告知了他一切。
她……是上天派来的恶魔,用来惩治他,打垮他。
虽然,从始至终,赫连城都不知道自己与她到底存在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但这一刻,他清醒了,也不再奢求会得到她了。
“贱人!”一声怒孔之下,刘贤妃的脸上火辣辣的痛着,她无声的将那娇好的面容歪向一边,委屈又可怜的泪珠沿着白纸的面孔顺流直下。
不……事情何会发展成这样?明明她才该是赢家。
皇后答应过她,赫连城登位之后,刘家永享富贵,她则可以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这一切,在这一刻,都成了破碎的梦。
此时的司马皇后,也已经醒悟了过来,既然揭露了这‘鬼怪’就是刘贤妃,那么……她又怎能为了一个刘贤妃而毁了自己和儿子的锦绣前程?
正想着,安公公痛心的上前,将最后一名疑犯的身份凑近元庆帝的耳边报告。
没错,便是太子赫连硕,此时,他黑发遮面,看不清容貌,因此,安公公也留了个心眼,留着元庆帝定夺。
冷怀瑾早在安公公走近那人之际,便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太子不是该转移了么?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目光投向赫惊鸿,对方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发问,因此,隔空冲她耸了耸肩,表示赫连硕的出现他并不知情。
既然赫惊鸿已经将事情办妥了,难不成赫连硕是自己故意留下来的?
他为何要这样做?即使不愿意担起天熹的江山,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去赌啊。
听了安公公的话,元庆帝脸色一冷,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扬手示意保留太子,安公公立即领命,将身边的小太监一并撤了去。
“来人,搜刘贤妃的寝宫!”一声领下,一队禁卫军已经由步尘带领前往刘贤妃居住的寝宫。
介于马佳敏娜的身份,元庆帝刻意忽略了她,但众人的心理都清楚的很,赫连城已经牵扯其中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赫连城再想躲在暗处,已经是不可能了。
先前的震惊也已经被他数吞下了腹中,面带忧心的从人群中缓缓迈出,待行至元庆帝身侧,他猛的单膝一跪,懊悔愧疚道:“父皇,儿臣有错!”
他自然有错,但今时今日,他的错,却不至于领元庆帝毁了他。
晋王赫连战被终身囚禁,太子参与宫廷谋乱,意图谋害皇后,年幼的皇子又未能挑起重任,放眼整个皇族,今便只剩下一个赫连城了。
他不能再失去皇子了。
即使元庆帝近段时间再不喜赫连城,却也不会做出令自己的江山后续无人的决定。
那幽深严励的帝王之眸,这一刻,竟显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沉重的脚步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一只手在背后早已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另一只手则伸向前,重重的将赫连城扶起:“你何错之有?马佳敏娜原本就是个急性之人,你能为了天熹而忍气吞声,是你的大量,朕不怪你!”
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作为帝王的无奈,这一扶,于赫连城来说,就好比千斤重。
从冷怀瑾的角度看,似乎隐隐瞧见他眼角噙了些泪花。
此刻的赫连城的心里一定是激动至极的,处心积虑的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元庆帝对他予于肯定的一天了。
她便让他好好高兴高兴。
冷怀瑾的眼神在马佳敏娜的身上微微扫了一遍,清澈的眸子里满含笑意,很快……这个给他带来无限前程的女子,便会将一切都毁于一旦。
她喜欢看到他被捧上天之后,再掷落地下的惨相。
等着吧……
没过多久,步尘已经率领众将急步而来,安公公手捧从刘贤妃宫中搜出来的证物,但凡‘装神弄鬼’用的东西,真是一应俱全,连带着胭脂水粉都是特制的。
铁证山之下,连皇后也有些动摇了先前对刘贤妃的信任,她猛的反应过来,尖锐的声音含满恨意,指着刘贤妃道:“你这个贱人,本宫待你此之好,你竟要害死本宫!皇上,求您一定要将这个贱人赐死,若不然,这宫中受害的姐妹何能安心入眠?皇上的龙颜何在啊?”
这话,一半是为自己洗冤,一半是真的信其有。
她故意加重了最后那句话,所谓的‘绿帽子’,谁敢乱给皇上安上去?此时的皇后只盼着刘贤妃赶紧处死,以免她将自己的事情暴露出来。
可惜……没等皇后的主意打全,那一头,已经搜出了大量的证据。
“皇上,这些亦是在刘贤妃的宫里搜出来的!”安公公紧张兮兮的将一个精致小盒子递到元庆帝的面前。
打开一瞧,里头却是些排放整齐的小纸条,每一张上面都遗留着一道害人的指令,若说字迹可以模仿,但里头躺着的一对血凤镯子却是不能。
他还没忘记皇后的血凤镯子丢了。
这血凤镯子天下仅此一对,原来……她的镯子确实是丢了,是丢到刘贤妃那里去了,是丢到害人害已那里去了。
后宫的龌龊事不少,但今天查出来的这桩真真让元庆帝痛彻心扉。
一个是后宫之主,一个是自己最宠爱的女人,今,竟联合起来欺骗他,她们的目的,他又岂会不知……
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