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疤脸的手一抖,眼神不自由主的望向那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稚嫩的小姑娘从肖睿的怀里跳出来,她老神在在的望着一群劫匪,心中却在暗暗思量这些人的道行,确实不像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
听那几人的口音,亦是商州县内的口音,想想今年的旱灾,虽说不算十分的严重,却足以让一些原本就贫困的家庭吃不上饭。
若真是如此,那安排这场戏码的人还是不够用心。
抑或许,她是没想到冷怀瑾的重生,忽略了冷家还有这么一号厉害的角色在。
巴疤脸显得有些失望,毕竟说话的人只是个六岁多的孩子,若是肖睿的意思,只怕他早已经点头哈腰的同意了。
但这事情毕竟是办砸了,几人互换了个眼色,皆抱着放手一博的心思,警惕的看着冷怀瑾,似乎想从她的身上看出她的实力。
肖子松早早便准备好了银票,十分周到的交到冷怀瑾的手里。
那几人一看,竟是真的有两张百元的票子,皆是双眼放光,巴疤脸亦趁机松开了大刀,伸手正准备接冷怀瑾的票子时,冷怀瑾却故意收了一张回去,眉眼一挑,冷笑道:“先付一半,事成后再付余下的钱!”
这世上有一句话叫作‘无奸不商’,她上一世之所以能将陈王府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凭的不单止是她的勤快和好学,还有她那副灵活的脑筋和灵敏的反应力。
“好,我们听小姐的!”几个劫匪已经达成了一致,皆竟那买家连定金都未付给他们,而冷怀瑾一出手便是一百两。
双方相比起来,自然是冷怀瑾更让人信服了。
待一行人将此次做案的计划说了个清楚之时,原本背手而立的肖睿简直是气得血脉喷张,直呼这世间竟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
而作为此次案情主角的冷昌修亦是气愤异常,紧紧的捏着拳头,嘴唇颤抖。
“几位大哥可知道是刘家的哪位妇人?”冷怀瑾目光幽深的看着这些人,他们一口一个商州刘家,可据她所知,刘家如今只有乌氏一个夫人,外带一房小妾,皆是出自正经人家的小姐,也从未与她冷家有任何交集。
人家又凭什么要打她父亲的主意。
“不知,但那位妇人说了,会在亥时过来‘救人’……”几人苦着脸慌神的跪了下来,生怕冷怀瑾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将余下的钱收回去。
这世上果真有这般不要脸的女人,可她精心策划的这一出‘美女救秀才’的好戏,只怕要落空了。
肖睿抬头望向冷昌修,虽说他为人老实,但男人的那点事,肖睿行军打仗的时候却也是耳闻目染的,此时,他亦十分好奇,这个要打冷昌修主意的妇人到底是刘家的哪一个妇人?
冷昌修自然知道大家都在怀疑他,他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即便气红了脸,闷声道:“既然如此,大家便陪我在此等到亥时,我倒也想知道那位妇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正中冷怀瑾的下怀,她勾唇一笑,与肖子松和肖子俊交换了神色,将自己的计划与劫匪清清楚楚的交待了一遍……
这场暴雨是越下越猛,随着夜的深沉,这片偏僻的地界也是越加的阴森诡异起来,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低叫,雨水冲刷的‘噼里啪啦’响,水面的泥水被溅了起来,又弹跳下去。
“小姐,前头便是约好的地点了!”
一名四十开外的素衫婆子放下车帘子,回头笑着与躺在软榻上假昧的妇人说话。
这妇人以肘支着后脑勺,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眉眼秀丽,神色自惹,翠绿滚边小绒褂子更是将她的脸颊衬得娇嫩妖娆。
听了婆子的话,妇人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原本轻抿的唇瓣微微往上一扬,墨黑的睫毛眨了眨,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泛起了妖艳的色彩,乍一看上去,竟是勾人的很呢。
“派个人去探探路,还是小心为妙!”
她是个行事小心的人,即使一早便吩咐妥当了,但事到临头,还是得再确认一遍,方可行事。
姜婆子应了声,便钻出外头吩咐了起来。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那前去探路的人来报,说是有暗号放出。
她这才放心前行。
“几位小哥,我家小姐赶路回乡,正巧遇上这鬼天气,可否行个方便,容我们一行人休息休息!”姜婆子打了个暗号,便笑呵呵的上前找到刀疤脸,一双眼睛却是四下张望着,待看到被绑牢实了缩在墙角边的冷昌修时,这才收了目光。
“这……自然可以”刀疤脸一见来人是与自己接头的婆子,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说起话来也是结结巴巴的,毕竟是之前的东家,又打着刘家的旗号,他双方都得罪不起啊。
“那便谢谢了,我这就请我家小姐下来,还请几位小哥回避一下,我家小姐虽说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千金,却是自小知书达理,断不能让人坏了名声去!”
姜婆子虽然对刀疤脸的反应有些疑惑,但见到冷昌修确实是被绑着,便依照计划,大声的说唱了起来,一方面抬了年秀芝的名声,另一方面又故意在给几个劫匪下暗号。
这说着,几个劫匪已经被蒙混在他们中间的肖睿给拽到了一旁。
正当他们以为车上的小姐要下来之际,那姜婆子却遂不及防的在袖口抽出一把短匕猛的便扎进了刀疤脸的心窝中去,咬着一口黄牙还使劲的搅了搅,他瞪圆了双眼,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