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落针,皆是熟练果断,看得出来,这人的医术绝对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冷怀瑾与她相隔三米之遥的距离,静静的打量着沐希,只见她神色严肃,浑身的肌肉都好似上了弦似的绷得死紧,秀气的额头上渗出滴滴细汗,在她白晰的皮肤一路划下,再观她一身清爽,压根没有被雨淋后湿漉漉。
心中疑惑,悄然推门出去,打开院门,却见一辆素稿的马车正拴在一颗大树下,几名随从模样的人时不时从马车中探出头来。
冷怀瑾迅速回屋,柳眉蹙起,这其中必有古怪。
在哥哥生死关头,有神医路过避雨借宿,顺便还带了医箱和一支百年人参,这事说出去,只怕都没有人信,但偏偏冷昌修夫妇是坚信不疑。
天底下真的有这般凑巧的事么?
“人参煎服,这段时日切忌勿受寒,如若不然,神仙难救!”
沐希眼角的余光瞧见那小姑娘已从外头回来,嘴角勾起一丝微不见可的笑意,转头认真的向冷昌修夫妇吩咐她开下的方子。
说罢,便收好了针袋,起身往外走。
“外头雨大着呢,沐神医不是来避雨的么?何不喝盏茶休息一宿再赶路也不迟啊!”冷怀瑾仰头,笑着看向这位面容清秀的女神医,一双眼睛却闪着异常耀眼的光,言语中却将沐希方才的托词给重复了一遍。
冷昌修夫妇见儿子已经睡下,面色也恢复如常,皆都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吓出来的冷汗,上前便将沐希给拦住了。
“是啊,沐神医休息一宿再走吧,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怎能让你冒着大雨离开呢?”肖梅姑拉着她的手,眼中闪着感激之情,农户人家的热络,向来是最难推辞的邀请。
这使得沐希是骑虎难下啊。
医馆里还有要事等着她去处理,来这一趟完全是受人之托啊。
在她犹豫之际,冷怀瑾已经备下茶水,热情的斟满:“这大坑村可是个偏僻的地方,不知沐神医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会这般‘凑巧’的经过我们家呢?”
标准的八颗牙微笑,让沐希望不禁头痛,这是个怎样的鬼机灵呢。
她这是要追根究底了么?眼神往那内室一望,嘴角含笑,微微张口,作出要供出底细的模样:“这自然不是凑巧,而是……”
“哎哟……”沐希的话还未说完,里头一声碰撞声,紧接着便传来赫惊鸿的大呼小叫,冷昌修夫妇急忙跑了过去。
而此时,沐希望也借着大人们的离开,拱手告辞。
“小丫头,你可是救了你们全家一命呢,日后你们家是福是祸,这还得看你的造化了!”临行前,沐希笑着提点冷怀瑾。
次日,雨过天晴,整个大坑村经过这次暴雨的洗礼,都添了不少盎盎生机,连带着枯黄的树叶,都闪着金光了。
村子里的人都三三两两的出来串门了。
冷怀瑾出门倒水的时候,冷家一家都搬了桌子、凳子,围在院子里吃着地瓜条了。
见她出来,沈氏眼皮一抬,没好气道:“琛哥儿好些了么?”
她是听见冷昌修说琛哥儿病重的,但想到下午那孩子回来的时候,是淋过雨的,因此,便以为是普通的伤寒感冒,再说了,她也是实在不想踏进三房的门。
李氏的眼皮一敛,捏住地瓜条的手指微微一顿,似乎在等待冷怀瑾接下来的答话。
“谢奶关心了,我哥哥好得很,昨儿个有好心人送了支百年人参,一吃下,人立马就生龙活虎了起来,想必今儿个上山打虎的力气都有了!”
冷怀瑾皮笑肉不笑,故意扬高了语调,话这话说的跟炫耀似的,她就是知道沈氏的性子,偏偏要气一下这些人。
李氏也破为震惊,她原本以为冷昌修夫妇昨儿个夜里必定要来求她,却不知,等了一夜,都没有等来三房的人,一大早,她就出门守在院子里了,却也没听到三房的屋子里有动静,心里正疑惑得很,再听冷怀瑾一听。
心里已经完全凉了下去,看来冷逸琛的命是保下来了,这忌寒一说,三房也必定已经知道了,因此,她再想害肖梅姑母子就是难上加难了。
冷怀素死死的咬住下唇,双眼不甘的瞪着冷怀瑾,凭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个人给占尽了,她不甘,她一定要比冷怀瑾强,将她的东西全部抢过来……
说罢,冷怀瑾也不顾众人青白莫辨的脸色,转身,‘呯’的一声,便合上了家门。
此时,三房的屋子里是其乐融融,冷逸琛是真的如冷怀瑾所说的生龙活虎了,一家人围着桌子吃着地瓜干,商讨着冷昌修年后考秀才的事。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几声‘咚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冷怀瑾和冷逸真的声音便从门缝里传了进来:“三叔,三婶,在家吗?”
冷怀瑾眼皮一翻,心里嘀咕着,李氏生的这两只狐狸又想来做什么?
拉开门,冷怀素便将揣着的一小篮子鸡蛋塞到了肖梅姑的手里,嘴里甜甜道:“三婶,四哥的身子可好些了?我看家里还有些鸡蛋,就拿了些过来给四哥补补身子!”
黄鼠狼给鸡拜年呐,冷怀瑾半眯着双眼,欣赏着这两人要演的戏码。
“四弟,你生病怎的也不说一声,你这不是不把我当兄弟么?”冷逸真佯怒的推了冷逸琛一把,堵气的将手中的一小刀腊肉往桌子上一搁。
“三哥,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冷逸琛急忙站了起来,削瘦的身子骨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