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只见冷家院子外头已经围了不少凶神恶煞的邋遢汉子。
开门的沈氏吓得连连后退,大房家刚开了门,见这阵势忙又‘呯’的一声关了起来。
老二一家亦是房门紧闭,今儿个冷昌盛和冷昌达都上城里去做散工去了,留下来的都是女人孩子们,因此,谁也不敢轻易出头。
“你们不要乱来,先放了我娘再说”冷昌修夫妇正从地窖里出来,便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了沈氏的脖子上。
今年干旱,整个西南的收成都不好,再加上朝廷承诺下来的补贴一直没能发放下来。
眼看着年关又快到了,家里的开销是越发的大了,一些走投无路的汉子便三五结伙的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早些日子便听说了前头的村子被劫了一回,没想到,这么快就劫到大坑村了。
“少费话,快把银子交出来!”拿刀的男人是个刀疤脸,一脸的凶神恶煞,穿着缺了角的烂褂子,身上满是补丁,那双圆滚滚的眼睛却精明的在冷家的院子里四下环视,观察着这个家的境况。
沈氏吓得一声尖叫,浑身发起抖来,拼命求饶道:“壮子,别杀我”,紧接着,又惊慌失措的将目光投向了冷昌修,生怕他不救自己,扯了嗓子便喊了起来:“老三,看在娘生你养你的份上,就把家里的钱给了他们吧,娘不想死啊……”
听了这话,冷怀瑾心中一声冷哼,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思算计别人。
她不叫爹爹去她屋里取钱,反倒让爹爹自己掏钱救她,真真是自私的很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人无非就是缺钱,讨了几个钱财,便会离开,倒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肖梅姑已经转身回了屋子,取了上回交租的二两半银子,递到劫匪的手里:“兄弟,我们家只有这么多了,还请兄弟高抬贵手,放了我娘吧……”
二两半银子,对于一个农家来说,已经算是个不错的数目了,几个劫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准备收刀去到下一家,却不想,院子里一只生蛋的母鸡‘咯咯咯’的叫了起来,几人大吞了一口唾沫,许是多日未食肉了,个个眼冒金光的寻着那声音猫手猫脚的往鸡棚子钻。
沈氏刚脱了险,便见到自己养的一窝子鸡被追得四处乱窜,整个院子一时之间鸡飞狗跳,鸡毛像是散花似的,满天的飞。
她心疼的跺了跺脚,追上前就去拉那些劫匪:“你们别抓我的鸡啊,这可是给我家孙子成亲用的,你若是抓了,我家孙子的婚事就得黄了……哎……你放手啊……”
那些劫匪每人手里已经抓了两只,却还不肯罢休,拿着大刀满院子的追。
心里却暗道,今儿个是拣到宝了,不仅收获了二两半银子,还抓了这么一大筐肥美的鸡,拿回去,正好给老婆孩子宝餐一顿。
抓红了眼的劫匪哪里听得进沈氏的话,一扬手便将她甩到了一边。
沈氏又急又气,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起来:“天杀的,老娘跟你们拼了!”这可是足足二十只鸡啊,拿出去卖,少说也有个二两银子呢。
冷昌修急忙上前拦住她,轻道:“娘,鸡没了可以再养,这些人手中有刀,万一伤着了就不好了!”
再说了遭损失的又不光是他们冷家一家,遇到这种事,也只能求平安了。
可沈氏偏不是这么想的,方才冷昌修拿银子救她,那不是她的钱啊,她自然不心疼,而眼下劫匪抓的却是她的鸡,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你说的倒轻巧,对了,老三,你家里不是有一百两么,你再拿些给这些人,让他们放了我的鸡啊……快去!”沈氏一急之下,推了冷昌修一眼,心道,反正那一百两自己也享用不了,眼下她只是一门心思要拿回自己的鸡。
哪里管得了三房的死活。
肖梅姑一听这话,脸都白了,沈氏这不是故意将三房推到死胡同口么?
果然,那些劫匪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个个不可置信的望着沈氏,领头的刀疤脸一手便甩了手中的鸡,提着刀大喝道:“老婆子,你刚才说什么一百两?”
沈氏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了嘴,但此时却为时已晚,这些人哪里肯放过他们,双眼一瞪,大刀一横:“敢紧拿出来,不然,我就让你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罢,一刀便要砍向冷昌修的方向。
“慢着!”冷怀瑾上前一步,冷锐的声音立即就打断了刀疤脸的问话,没好气道:“若我们真有一百两,还会呆在大坑村种田种地么?就早到县城里享福去了,你们出来混,也不带个脑子,好好想一想!”
说罢,已经拉开了冷昌修,眼神不屑的往沈氏的身上瞥了一眼。
真是好心没好报,爹娘救了她一命,她居然恩将仇报,将这事给供了出来。
那刀疤脸一想,却也想觉得小女娃说的没错,看这一家子,穿着粗布麻衣,肤色腊黄,也不像是有钱人,脑袋一充血,直觉便是被沈氏给骗了。
脑羞成怒之下,刀疤脸一刀便要砍了沈氏,沈氏这会又吓得仓狂而逃了,嘴里大叫道:“真的,她们真的有一百两,不信你们去问问乡亲,大家伙都看见了,这丫头片子可有本事了,能跟商州刘家做生意,我老婆子若是骗了你们,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连毒誓都发了,众人都知天熹朝重鬼神之说,一个年过半百的婆子嘴里能说出这种话来,看来这件事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