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聚起了越来越多的客人,个个带着探究的眼神。
“那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你没听到林玄英说的么,那是方世子。京城里的方世子还有谁?不就是平国公府的那个方越笙。”
”不可能吧,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连启明书院都进不去,傅老先生怎么会请他过来?”
……
围观者已不是窃窃私语,那些质疑的眼神,挑剔的谈论从四面八方针对他而来。方越笙面色涨红,只觉得从来没有这样难堪过。
林玄英微微皱眉,也觉得那些言论过分了些。以前他只当方越笙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现在看来倒像个被欺负的小可怜。十二大世家虽说被今上打压多年,权势已大不如前,但仍是高高在上威仪赫赫的,否则不至于让皇帝难以下手瓦解,只能多多提拔寒门子弟,以作平衡。
他见多了其他世家子弟仗势欺人的事迹,但如今细细想来,方越笙只是看上去孤傲了些,似乎从来没有做过那些恶事。倒是慕晨他们,每每对方越笙针锋相对,好像有些得理不饶人了似的。
不管林玄英如何想,他却没有立场阻止围观宾客的谈论。他看向傅晋晴,那家伙却只是抱手站在人群后面,也不出来管一管。
古锋冷冷看着林玄英,道:“林玄英,不关你的事,你让开。”
林玄英自然不能让,只是心里却暗暗叫苦。因为古锋的身世问题,他很有些让人头疼的偏执暴戾。狗奴才三个字,小世子骂凌戟没有问题,谁让凌戟对他心思不纯,骂古锋却是戳了马蜂窝了。
这是个冲动起来做事就不顾后果的浑不吝,现下却要如何收场?
凌戟啊凌戟,你的小世子可真是给我惹了个大麻烦。
惹了大麻烦的方世子犹不自知,只是不愿意站在这里让这群平民评头论足,见林玄英绊住了古锋,自己转身就欲离开。
古锋不知心中是何想法,只是一双鹰隼利眼冷冷盯着落荒而逃的方越笙,却没出声阻止。
林玄英刚松了一口气,一直冷眼旁观的傅晋晴却突然开口道:“方世子先别走啊,你刚才对古公子出言不逊,难道不应该道个歉?方世子出身勋贵世家,不会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吧。”
方越笙愤愤不平地看向傅晋晴,压抑着怒火道:“是他先对本世子不敬。”
“古公子一直客客气气,这不敬从何而来?”傅晋晴似笑非笑道。
方越笙不答,傅晋晴继续道:“方才听方世子怒斥他碰了你的手。原本来者是客,我傅府向来不讲究门第之分,想来方世子既然应邀前来,应该是知道的。既如此,古公子只是碰了方世子的手,又算什么不敬呢?难不成方世子竟是女儿身,咱们男人碰不得不成?!”
傅晋晴一席话说完,周围顿时爆发一阵狂笑。
他这样一说,众人便都将目光集中在方越笙的脸上。却见他此时又气又窘,面色绯红,竟果真有几分艳色,不比那些绝色美女差到哪里。
林玄英沉下脸来,不悦道:“傅三公子,还请自重。来者是客,你这般待客之道,却是失了傅家子弟的体面。只怕傅老先生若知道了,也不会高兴。”
楼上的老人终是有些皱起眉头,向管家吩咐道:“你下去调解一下,别让他们闹得太不像话。平白得罪平国公府能有什么好处。让晋晴上来一下。”
管家领命下楼,走到宴场中间。
傅晋晴见了他,倒是毕恭毕敬,行了一礼道:“李爷爷,您来这里有什么事?”
李管家看了一眼那站在场地边缘一棵柳树下面一脸窘迫的年轻人。远看其已是长相不俗,近看更是惊为天人。老太爷不愿与平国公府结仇,所幸这小公子明亮眼中只怒不恨。对于他这样的老人来说,这小公子透澈得一眼见底,他并非记仇之人。
只是这般难能可贵的品质落在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眼中,便是无知与无能,不屑与之为伍了。
李管家只看了方越笙一眼,便移开目光,向傅晋晴道:“三公子,你随我来,老太爷唤你过去。”又向众宾客道:“诸位都是傅府贵客,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担待。”
众人都道不敢,心里却都知道这是傅老先生看到了这边的闹剧,派李管家来敲打众人来了。李管家带着傅晋晴一走,众人即刻散了,连古锋也只是看了方越笙一眼,远远地走开了。
虽然与勋贵世家对立,他们却没必要在傅老先生面前闹出来。私怨与前途比起来,自然是后者更为重要。
林玄英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头看向方越笙,怕他被人那般刁难闹脾气再添乱子。没想到他却在东张西望,一张脸上尽是不满。
“凌戟到底去了哪里?!”方越笙不悦道,“居然到现在还不回来。”
林玄英道:“他与傅晋文过去结识几个朋友,后来似乎被傅老夫人叫过去了。应该不会再耽搁太久,方世子不用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方越笙哼道,想了想却十分疑惑,“他一个男子,傅老夫人唤他做什么?”
“今日傅老先生寿诞,这里只是其中一处宴客之地。傅老夫人另在湖水那边的假山上设宴招待前来贺寿的各府贵妇。”林玄英笑道,“她们都是长辈,也没有太多顾忌。我猜测,傅老夫人是有意替凌戟保媒拉纤,要为他谋一份好姻缘。”
“他?”方越笙下意识地嗤笑一声,“能得傅老夫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