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戟到了外面,只见三个打扮得十分利落干练的年轻人都等在门外,几匹马拴在不远处的大树下面。
“阿凌,你可算出来了,怎么这么久?”一人抱怨道。此人名徐方,今年十九岁,比凌戟早几个月进了启明书院。另两个人一个叫林玄英,一个叫慕晨,都是凌戟在书院中十分要好的同窗。几个人的家门自然没有国公府显贵,不能袭爵只能科考,反而比方越笙那个家伙要有出息得多。
“你们怎么现在来了?跟我进来吧。”凌戟说着,要引几人到自己的院子里去。林玄英道:“不用进去了。凌戟,这两天放假,我们几个约好要去城外五里山上打猎顺便踏青去,你去不去?”
“现在?”凌戟皱了皱眉。
看他这副神情,林玄英用马鞭指着他向同伴说道:“你们看吧,我就说不用来找他。这家伙哪一次放假不是乖乖回府里当差,你们非要来自讨没趣。”
慕晨扯着凌戟道:“阿凌,你又不是公府的什么人,又不指望着国公府给你什么好处,何必这么上赶着?你这么积极地为着国公府也没人说你一个好字,反而拖累了自己的名声你知不知道。赶紧的,收拾好东西跟我们一起出城去,别婆婆妈妈的了。”
“这,我现在还真是走不开啊。你们先去吧,我明天过去找你们。”凌戟无奈道。
慕晨疑道:“怎么?侯爷给你派了差事?”
“没有。”凌戟叹道,“只是世子他正在被侯爷考校功课,我若不在,他定是不好过关的。我也怕侯爷气急了罚他罚得狠了。”
“就为这个?”林玄英瞪大眼睛道,“我说你瞎操的什么心啊?!人家是亲生父子,罚得再重又能重到哪儿去?哪里要你在这儿献殷勤。”
凌戟还是那副神情,也不分辨什么,气得慕晨一把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向栓在树下的马。
“走了走了,人家急着要去巴结主子攀富贵去呢,我们别挡了人家的青云路。不要在这里讨人嫌了!”
林玄英看了凌戟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声:“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说完和徐方两个人也一起下了台阶,走向各自的马匹。
慕晨一马当先地飞驰出去,林玄英策马走过凌戟跟前:“慕晨今天听了些闲言碎语,都是那些嫉妒你的人在嚼舌根,他也是替你气不过。他向来口无遮拦的,你别怪他。”
“自然不会,我知道的。”凌戟道,“你们出城之后万事小心。”
林玄英点了点头,蹬了蹬马肚子轻喝一声,追着另外两人去了。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还不知道方越笙那里的情形怎么样了。凌戟回身往书房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啪地一声重响,听得凌戟眼皮一跳心口一抽,忙加快了脚步走进书房。
却见方越笙低头站在书案旁边,伸着左手,白嫩的手心上已经肿起了一道红印子,方侯爷举着戒尺正要接着抽下去。
“老爷。”凌戟忙出声唤住方侯爷,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快步走过去将方越笙的手拉了回来。
“老爷不要生气。少爷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再慢慢教导就是了,老爷别气坏自己,千万保重身体。”
“慢慢教导?!还要怎么慢慢教导?!”方侯爷将戒尺啪地一扔,指着方越笙怒道,“你自己说吧!我早就知道你不上进,也不问你那难的,刚才那些东西连三岁小儿都能倒背如流。你呢?!你还天天去上学,你都学了些什么玩意儿?!正经的没学着,浪荡子的那一套倒是学了个十足十。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上进的东西!你怎么就不能学学凌戟?!你但凡有凌戟的一半好处,我也能少操点闲心!”
方越笙被打得手心里火辣辣地疼,又是怕又是委屈,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是当着凌戟的面被骂,又听他老子话里话外拿着凌戟贬低他,再看凌戟还在握着他的手查看上面的伤,只恨得他一把将这个虚伪的男人推开。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方越笙怒道,“反正老爷心里喜欢你喜欢得紧,恨不得你就是他亲生儿子呢。你还装什么装,真叫我恶心!”
“你怎么说话呢!”方侯爷一拍桌子斥道。
“我就是这样了,你觉得凌戟千好万好,你认他当儿子,把爵位传给他啊!我还不稀罕呢!”方越笙虽然对方侯爷又敬又怕,但到底方侯爷对他也是从小娇宠上来的,不然也不会养成这么一副性子。此时气性上来,也不管什么礼数了,发了一通脾气就跑了出去,任方侯爷在后面气得直拍桌子。
“混帐东西,你给我回来!我让你走了吗?!简直是反了,反了!”
凌戟安抚道:“老爷不要生气,我去劝劝少爷。”
方侯爷看向凌戟,面上现出几分歉意:“凌戟啊,他口无遮拦,你别把他的那些混帐话放在心上。”
又来了一个口无遮拦的,凌戟有些暗暗好笑。他道:“少爷也是年轻气盛,他都是小孩子脾气,我怎么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老爷,您消消气吧,喝杯茶,我去看看他。”说着给方侯爷放在桌上的茶碗里续上茶水。
方侯爷点了点头,目送着凌戟往方越笙的院子方向走去。
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过顽劣,又总是这么个态度,任别人有多少忠心也会被他磨灭吧?他怎么就看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呢。只盼望在凌戟灰心失望之前,他的儿子能够真正长大,知道上进,要能独当一面,还要知道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