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贾赦的外书房,看着书房里的一切,落春不由得幽幽一叹,虽然她对朝堂上的事不是很懂,但是至少她知道作为朝臣,像外书房这样的地方,如贾赦这般松散,是不对的。纵使不看守严密,这里使用的仆役也应该是有保密意识,不是任何人随便都能来的地方。但是贾赦的外书房在这方面的意识……呵呵,落春能站在这里,已然说明一切。
虽然贾赦只有爵位,没有官职,但是朝堂上有什么庆典,比如祭祀大典、皇帝千秋之类的事情,他还是要写折子庆贺的。落春将一摞空白的奏折放到一边,终于翻出几份贾赦写废了的奏折。看着手里的废奏折,落春不由得慨叹一声,找点贾赦写字的东西真是不容易,这东西没扔,竟然保存了下来,也挺让人意外的。
拿着废奏折回房,落春开始学习模仿贾赦的字体,她希望在计划开始之前,就算仿不了十成,有个七八分就可以了,但是如果真的来不及,只好蒙在贾赦的字体上影写了,只是那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落春不想用这个办法。仿贾赦字这事是个秘密,所以落春怕被府里的人发现,不敢在外面书写,每次写字的时候都躲到空间里去。
虽是冬日,但是落春院子里一株株桃树傲然挺立在风雪中,树冠上疏朗的绿叶间,缀满了绿里透红的累累硕果,洋溢着一派昂然生机。惜春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桃树,死死的盯着藏在叶子里的桃树说道:“旧年你和我说你这院子里的桃树冬天结果,我还不信,如今眼见为实,不得不信了。只是这桃子还有多长时间才能熟呀,我这馋得口水滴答的,恨不得马上吃到嘴里。”
落春看了外面的桃树一眼,说道:“这有什么不信的,这冬桃又不是我栽培出来的,早就有了。虽然我们以前没见过,但是古人的书上早有记载。《尔雅释木》:‘旄,冬桃。’郭璞注:‘子冬熟。’晋傅玄《桃赋》说:‘亦有冬桃,冷侔冰霜。’宋范成大《桂海虞衡志果》:‘冬桃,状如枣,深碧而光,软烂甘酸。’这些书皆有记载,后两本你没看过还情有可原,《尔你没读过。”
惜春打着哈哈说道:“那个时候不是还小嘛,只顾得认字,哪里记得上面写些什么。我可不像宝姐姐和林姐姐那样博闻强记,过目不忘,读过的书上面的内容都记得,这会我早就忘了上面都写些什么了。”又向窗外看了一眼,叹道:“别看你这里一共六棵树,挂的果子也不算少,但是自从府里知道这桃子是冬天熟的,这可是个稀罕物,惦记的人就不少,不知道等熟了的时候,上上下下可未必够分,你这边也不知道能落下多少。”
落春冷哼了一声说道:“什么落下多少?我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又是怎么安排的,既然是我院子里的,就是我的,熟了之后除了孝敬老太太、老爷和太太的,剩下的不管怎么分,反正我是要吃个够的。不然,若是让我不痛快了,我就让人把这树给砍了,我吃不好,那么大家也都不要吃了。”
惜春听了落春这带着几分蛮横,几分霸气的言语,强笑着说道:“这话从二姐姐算起,这府里只有你有这个底气说。不过你也是多虑了,有大老爷和大太太在,琏二嫂子也是你们大房的人,难道还会让你吃亏了去不成?”
落春笑笑不语,看到惜春有些伤感自身,正想出言劝慰一番,品绣走了过来,说道:“姑娘,扬州姑老爷那边来人,带了书信来,说姑老爷身染重疾,让姑太太带着表姑娘和表少爷赶紧回去呢。姑太太看过书信之后,急得眼前发黑,顿时就晕了过去,忙乱了好一阵子才把人叫醒。”
惜春听了,忙起身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说:“走,六妹妹,我们过去看看。”落春跟着惜春来到贾母上房,只见贾敏坐在贾母旁边正在拭泪,黛玉和林朗两个怯生生的偎依在贾敏身边,满脸惊慌。贾母拍着贾敏的肩膀说道:“放心,没事的。”收到消息早就赶过来的邢夫人也从旁宽解道:“别看信上写得严重,但是姑老爷命大福大,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虽然话说得不伦不类,但是意思是好的,贾敏这会也无心计较这个,只是含着泪,对邢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转头对贾母说道:“母亲,我先回去收拾行囊去了。”
等贾敏他们离开,贾母皱着眉头说道:“姑老爷到底怎么样虽然不清楚,但是从信上看,若非支持不住,想来绝不会写信过来。可是他们娘三,从敏儿起,一个个都病病殃殃的,这一番折腾说不定会折腾出个好歹的来,让他们就这么上路我不放心,更何况,若是姑老爷真有个万一,就敏儿那个身子骨,只怕事情操办完了,她也起不来了,所以我想着咱们家得有个妥当人跟着走一趟才行,就算别的干不了,跟着跑跑腿,打打下手,也能让敏儿省不少心不是。”
贾母这话一说出来,王夫人和凤姐就听出意思来了,贾赦这个人,不用指望了,他自己还需要人伺候呢,想让帮着贾敏跑腿办事,那是不可能的,真让他跟着去,纯属添乱;不管贾政的职位是大还是小,到底是个官,这一去扬州还不知道要多少时日,衙门的假不是那么好请的;东府那边毕竟和这边远着一层,而且这边府里又不是没有人,所以数来数去,这差事除了贾琏之外,再无旁人。
虽然凤姐不愿意让贾琏去,但是满府上下只有贾琏最合适,想到此,凤姐想着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