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与庞德,这二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复杂情愫此处就不赘叙了。
草原上的第一次见面,难舍难分的那个夜晚,或许便决定了二人如今爱恨交加的关系。
你要说身份,张绣是林立帐下大将,以降将之身屡立战功,靠大枪杀得如今地位。而相对很实在的,庞德不过是个俘虏。
而且这个脾气很差的俘虏手上还有不少林立军士兵的性命,‘好在’大多是草原儿郎。嫉恨的虽多,但毕竟人微言轻,在一心保他的张绣压制下,连站出来要求贾诩处死的愚蠢者都没有。
马腾死的轻飘飘的,树倒猢狲散,西凉一系便很有些凄凉。
死了的几个倒也罢了,还活着的,大公子马超奋力杀出韩遂重围,精疲力尽,只知是往蜀地去了。而重点要说的,便是小妹云禄。
林府后院内,最靠近林立居所的一片院子,是蔡琰的住处。
蔡妹妹出身不凡,父亲是名满天下的大学士蔡邕,自幼不说锦衣玉食,也算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只是可怜她此前丧父,家中光景不复,还死了老公...(你死过老公吗?啊,大婶我没有老公的...)
悲剧接踵而来,落到谁的头上都要懵上一懵,更别提她一弱女子。如今寄居林立帐下,原先相知相认的,是半个都无,甚至因为林府渐渐成了文臣武将集中营,男性荷尔蒙浓郁到皱鼻一嗅都能猜出是西北的还是荆南的汉子,总没个平日可供亲近的姐妹。
所以当马云禄被慌慌乱乱的送到她身边时,蔡琰姑娘寂寞的心便如久旱之田恰逢甘霖一样舒爽。
“琰姐姐。”
娇滴滴的一声响,女儿闺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随后一道娇小的人影,身穿一袭明媚黄衫,带着怡人馨香,若风一般跑了进来。正是马云禄。
蔡琰正支愣着脑袋呆呆出神,听的动静。顿时回过神来,随后脸上一红,轻轻地应了一声,
“哎。在这儿呢。”
马云禄已是她闺房常客,确信了她就在屋内后,便熟门熟道的摸了进来,正见蔡琰脸上未曾退散去的红晕,顿时嘻嘻一笑。说道:
“蔡姐姐,你不练字,又想着谁呢?”
蔡琰白她一眼,自是不接话茬,笑了笑,招手让其到了自己跟前,摸了摸她光滑的头发,轻柔说道:
“你不是又要弃文从武,重新练枪法的吗?今天怎么到我这儿来了?难不成还有人敢欺负你这混世的魔王?”
马云禄往她怀里挤了挤,小脑袋被摸得极舒服。忍不住蹭了又蹭,随后一把趴在她的腿上,想起来此的原因,低头嘤嘤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说道:
“蔡姐姐,你待我好,就跟我亲姐姐似的,别人自是不敢欺负我。只是我刚才听门房外的丫头说话,好像有个西凉的庞德将军被关到了这院子里。好姐姐,我父王原先帐下就有一个将军叫做庞德。对我甚好,与你一般虽不是我亲人,却胜过有血缘关系的亲近。而今听到他被抓到了这里,我又怎能不去见上一面?”
蔡琰抚摸的秀手一滞。看着马云禄哭成泪人一般,心疼的仿似自己受了委屈似的。只是她心知肚明,众将出征之时,她虽曾留守长安代为监守一阵,但那一来是林立信任于她,二来也是情况危急。城中恰无别人可为太守。只如今主公林立虽然不在,大小军师,甚至几员大将,可都同在长安,这种情况下,又曾轮到她一个区区太乐令来指手画脚,参与到军中俘虏的处置之事。
云禄虽口中说只愿见上一面,但这话儿蔡琰又怎会信?到时她再求情放过那庞德,又岂不是难为了自己又伤了她的心。
“小云禄,别的事儿倒也罢了,姐姐定会去求求情帮你,只是这事,向为军师一人负责,姐姐便是有心让你去见上一见,也是力有未逮啊。”
“好姐姐,云禄别无所求,只是一想到庞叔叔就在身边受苦,便茶不思饭不想的,心中极为煎熬。现今若是不能见他一面,只怕等林中郎出征而回,我那庞叔叔便要遭了刀斧,再不能有相见之时啊!”
马云禄想到伤心之处,泪水更似断线的珠链一般滴滴答答落下,直仿似丧命的鼓点,一下下敲击在了蔡琰的心上,震得眼眶之中的泪水跟随而下。
“唉,你可不必哭了。姐姐答应你,这就带你去军师那里求求情看,只是你要答应我,纵是军师不应,你也只许死心,不可纠缠与他。不然惹得军师发怒,更难好去。”
马云禄见得蔡琰口风松了,顿时大喜,一把抹去眼泪,笑嘻嘻道:
“姐姐不必担心,云禄如今尚是一阶下囚,活命尚是奢望,怎敢犯死?”
“云禄...”
蔡琰想起面前不过十二岁的女孩儿可怜之处,一颗芳心,顿时又软又痛,情不自禁一把将她抱紧。
二人互相安慰一阵,将哭花的脸蛋收拾妥当,便齐齐出了小院,寻军师贾诩而去。
...
林立帐下,现如今文武已是不少。只是一众班底,多为毛头青年,不说中年熟男,便是成家立业的都是极少。而贾诩便是其中岁长者,现已有38岁高龄...与众光棍不同,贾诩纳有一妻二妾,不单成了家立了业,还生有三个儿子,其中长子贾穆,也已一十有三,受乃父熏陶,平日手不释卷,通达兵书。
“老爷,太乐令蔡琰上门拜见。”
贾诩正在书房中教导长子《吴起兵书》,突有一侍从来报,言蔡琰二女登门。
一皱眉头,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