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祈话落,乔夺眸色微敛,忍不住问道:“借刀杀人?那是什么目的?”
沈彦祈半掀眼睫,音色凉薄讥诮,“我研究的是犯罪心理学,不是教育学,更不是洞察全世界的神学……我所做出的任何推理猜测,都是有蛛丝马迹可循的,而不是凭空想象!”
乔夺撇嘴,“只是通过两张纸牌就推测出凶手是个双重人格,还不够天马行空,天方夜谭吗?”
“你现在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四字成语学的很好?”沈彦祈沉默了片刻,语气越发的鄙夷嘲讽,斜眼睨视着乔夺,向来清冷凉薄的眼涡,倏尔暗沉无边。
乔夺脸上表情微囧,“就事论事而已,不要进行人身攻击!”
“所谓人身攻击,是在侮辱他人,故意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基础上,对别人的名誉进行攻击。”顿了顿,沈彦祈很是高傲的扬起半边唇角,“我有侮辱你?故意捏造事实?还是诽谤了你?”
乔夺无语。
于是,沈彦祈更加高傲的扬起另半边唇角,只是清冷笑意还未触及眼底,已经转瞬即逝,随即,话题斗转,“如果是其他人,单凭这两张纸牌,可能推测不出什么,但她是周易易,cy成员之一,从小接受各种高强压的精英训练,临危不变,随机应变能力很强,他们每做一件事情,都极具条理性和目的性,尤其擅长使用密码来传递各种或明显或隐蔽的信息,即便濒临死亡,依然从容不迫……”
“周易易临死的时候,紧紧抓着这两张纸牌,必然是想通过这两张纸牌向什么人传递某种讯息……所以,不会错!”沈彦祈的音线低沉如大提琴,在凉旷的空间渐渐匿于众人耳际。
cy?通过纸牌向某人传递某种讯息?!
隐隐有些熟悉,燕文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记起,那天下午在停尸间的时候,邓壬也曾说过“cy”这两个字母,并且,还警告过她,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该问的不要乱打听。
“沈二少,我有一个问题!”陈薇薇举起右手,面色微有些紧张和拘谨。
沈彦祈面无表情的瞥了吴燕文一眼,眸色平静,色淡如水,“给你一分钟时间!”
吴燕文说道:“如果死者确实是某个组织的成员,而且,这个组织的成员做事情非常有目的性,倒也可以推测出,死者临死的时候,紧紧握着这两张纸牌是为了向某人传递某种讯息,可是,又怎么能确定,死者是在向警方传递有关凶手的信息,而不是向其他人传递某种讯息呢?”
沈彦祈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不答反问,“你认为,一个非正常死亡的人,在临死的那一刻,如果还有什么信息想要向外界传递的话,那个信息会是什么内容?”
吴燕文想了想,回道:“杀死她的凶手,或者是在心里埋藏了很久的秘密,然后,鉴于死者的身份,也有可能是某个组织任务。”
沈彦祈点头,“所有线索里,最突兀的就是死者手里紧紧攥着的那两张纸牌,而死者又是一个极其擅长使用密码和暗语的人,现在你觉得,死者借用纸牌表达出的暗语是想告诉谁?”
吴燕文愣了一愣,在沈彦祈的刻意指引下从善如流,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也懂得密码和暗语的人,而且,还要是能够较先发现她的尸体的人……”转瞬,眸色大亮,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除了组织里的人,就是警察!”
“t!”(完全正确!)
沈彦祈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与此同时,眉梢微挑,眼涡深处的阴鸷暗沉渐渐消弭,勾唇莞尔之后,语气随之轻快起来。
“刑侦犯罪学上的推理判断,是根据某个可疑的点,或者可疑的蛛丝马迹,通过一些列的演绎法,归纳法,削弱法,类比法等,尽量的联想到所有有可能性,但并不是所有的可能性都是行之有效的,任何一个可能性,都必须有至少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其他逻辑证据来支持,换言之,那两张纸牌传递出来的讯息只是一种引导。”
吴燕文稍一思索,继续从善如流,“死者周易易是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被人从身后用钝器攻击了后脑部,导致失血过多而亡,正常情况下,即便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会毫无防范的就将背后展露给一个与其关系不太亲密的外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受过严谨训练的神秘组织成员,所以,可以推测出,杀死周易易的凶手,是与之关系亲密熟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