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任青竹也不能撕破脸皮,只能想着等过会这慕婄雨便不能再这么嚣张了,等她做了慕齐明的平妻,她还要叫自己一声“母亲”呢。她只能忍气吞声,似笑非笑不着痕迹的从慕婄雨手里拿开自己的手,“慕小姐言重了。”
这么能忍?慕婄雨更是亲昵的挽住任青竹的手臂:“怎么会呢,我以前就听人说有缘做姐妹的连命恪都很相似呢,你跟任氏的感情又这么好,一定会跟她一样好命的。任氏嫁了二叔这么好的人,你也一定能的。任氏你说对不对?”
任氏几乎要将后牙槽咬断,她能说不对吗?若是她说不对,那就是否定了慕齐文是个好归宿,说不对就是对她现在情况的不满。若是传出去,只怕她的日子比现在还能过。可是对?对她个头,她现在过着连平日里一个姨娘都能爬到她头上的日子,怎么会好!
慕婄雨见任氏不说话,有意再戳戳,“任氏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小姐说的都对。妾身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有机会能服伺老爷。”任氏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可却不敢有半分的反驳,只能哑巴吃黄莲了。
慕婄雨却是听的极为开心,先在这里收些利息。慕婄雨松开任青竹,“还是快进去吧,我给娘炖的补品都快凉了。”说完率先提步走去。
任青竹刻意放慢了脚步,等拉开了与慕婄雨之间的距离,拉住一旁的任青兰,“姐姐,你不是说慕大小姐一副天真无邪模样很好欺负吗?怎么看着不像呢,你听听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哪句像是不暗世事的大小姐说出来的话啊,分明句句都针对你来的。”
任氏瞪着慕婄雨的背影,心里也是一阵琢磨,“你贱丫头这阵子的确有些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说什么她是什么,处处靠着我,任我捏方捏圆,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处处针对我,还把我当仇人看一样。”说着安抚的拍了拍任青竹,“你担心什么,等到那事一订,你就是这慕府的大夫人,就算她一百个不愿意也要叫你一声母亲。只凭一个‘孝’字你就能压死她。”
任青竹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舒服了,想着虽年过三十却仍是英俊不凡的慕齐明,再想想以后这锦衣玉帛,那现在这些真就不算什么了。
慕婄雨听到身后两人靠近的脚步声,回头笑道,“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呢,这一会儿还凑到一起说悄悄话。我从小就是一个人还真有些孤单,不过也好,现在娘怀孕了,给我生两个小地弟也算圆我的姐弟情了。”说完已经走进了房间。
任氏却是气坏了,从小就是一个人,这分明就是说没把雪儿放在眼里,这个慕婄雨!实在是太嚣张了!
任青竹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先进去吧。”
一进屋任氏便看到伊云夕倚在*边正喝着慕婄雨带来的补品,明明怀着身孕却是一点不见丑状,反而因为胖了些而显得温润丰瘐不少,两颊红润,眼中带笑,一眼就看出了幸福的模样,看着伊云夕越是过的好,她的心里就越是嫉妒,同为是嫁入慕府人,凭什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伊云夕抬头见是任氏,笑着挥手,“青兰妹妹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快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外面那么热。”
任氏连忙走上前,作出要行礼的模样,“妾身给夫人请安。”
伊云夕见状连忙挥手:“朝阳,还不快拦着。”
朝阳闻言上前,可是脚步走的却是很慢。明明两步就到了偏偏走了三步,而这时任氏也早已经行了全礼,朝阳这才虚扶着,“任氏多礼了。”
任氏这个气啊,这话说的等于白说,她还不照样给行了礼。这个朝阳明显就是故意的,真是个捧高踩低的狗奴才,以前她还是二夫人的时候,哪次来不是端茶倒水,笑脸相迎的。
只是这个任氏的确是想错了,朝阳对她态度改变完全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知道了她真实面目,对她主子心存坏心她自然不可能再笑脸相迎。她可不是伊方那种卖主求荣,不识好歹的人。
任氏站起身子,将身后的任青竹拉到面前,“姐姐,这是妾身的妹妹,叫青竹。”
“青竹,还不快见过姐姐。”
“青竹见过大夫人。”任青竹举止大方,半跪着给伊云夕行了个全礼。
伊云夕刚准备说话,慕婄雨先开了口,“青竹姨好全的规距,真不愧是任府走出来的。”
任氏这一下子挂不住了脸,这不是在暗示她方才的不守规距吗?生为二老爷的小妾怎么能与当家主母称姐妹的还自称‘我’,她表情略显尴尬,扑通一下子跪地:“妾身方才失了礼数,还妄夫人跟小姐见谅。”
伊云夕不赞同的瞪了一眼慕婄雨,这孩子真是淘气,“朝阳,快将任氏扶起了。”虽然不赞同雨儿的作法但伊云夕也知道规距的最重性,即使她再与任氏亲,终究是有外人在场。这事若是传到了外面,只怕会说慕府规距不全,公公向来是最重规距的她的确需要瑾慎才行。
这一耽误也没人叫伊青竹起身,她半跪着的身子已经有些摇晃,觉得今天一定不是个黄道吉日,这才刚到慕府怎么就没一件事顺心的。
“娘,你忘了青竹姨还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