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优美的螓首,“奴婢不敢。”
他半是宠溺半是责怪道:“又说‘奴婢’。再说一次,本王就罚一次。”
萧婠婠颔首,楚连沣道:“皇兄无法做到专情,本王可以;皇兄可以给你独宠,本王更可以;皇兄能给你的,本王也可以给你;皇兄无法给你的,本王却可以给你。”
她不语,不知如何应对。
他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面对着自己,“你担心本王娶你之后还记挂着轩儿?”
她静静地看着他,仍然不应。
他诚恳道:“你说过,往事已矣,轩儿在天之灵,也希望本王放开心怀,做一个逍遥王爷。虽然本王无法忘怀轩儿,但是本王会珍惜眼前人,与你共度一生、举案齐眉。本王的王妃,将是世上最幸福的妻子。”
这双桃花般的俊眸,深深地凝视着她,浮动着璀璨的霞光与诚挚的流光。
他的口吻诚挚得令人无法怀疑。
萧婠婠在想,他所说的是发自肺腑,还是只是为了赢得自己的心才这么说的?
————
宋之轩说,嘉元皇后的龙胎平安康健,相较皇贵妃,更为平稳。
近来,嘉元皇后的胃口很好,也不胡思乱想了,大腹便便,胳膊和双腿粗了,脸蛋也丰润了,越发娇媚可人。
因为中宫起疑,陛下来慈宁宫来得少了,命萧婠婠多陪陪嘉元皇后,让她开朗一些。
于此,自那次在西苑与燕王***一度之后,萧婠婠以六尚局事务繁忙为借口,推脱了两次,他似乎也没有生气,不再约她相见。她每日都去慈宁宫,直至入夜才回六尚局。
这夜,嘉元皇后对即将到来的分娩有些紧张,她耐心地开解,让嘉元皇后放心,说宋大人会安排好一切。
因此,她离开慈宁宫时,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
走出慈宁宫宫门,拐过一条宫道,她看见前方站着一个公公。
她认得,这公公是御前伺候的。难道楚连珏传召自己?
那公公走过来,传了陛下口谕,让她前行。
萧婠婠知道陛下此次传召应该是为了三日前她与凤王游览秦淮河一事,只能去见驾。
前行没多远,忽然,走在她斜后侧的公公突然扬臂猛击她的后颈,不多时,她晕厥过去。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那公公为什么击晕自己?难道他不是奉了陛下的旨意?难道……
她一骨碌爬起来,眼见房中无人,立即开门逃走。门口却有一人堵着,她心急火燎,刹不住步履,硬生生地撞向那个人。
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幽幽地传来,她暗道糟糕,想后退几步,却被他揽住。
“想去哪里?”楚连珏沉声问道。
“奴婢……参见陛下。”萧婠婠略定心神,不明白他为什么让公公击晕自己。
“今夜,朕与你做一件有趣、美妙的事。”他收拢双臂,紧抱着她。
“陛下……不去瞧瞧嘉元皇后么?”她知道,他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主意。
“晚点再去。”
楚连珏牵着她的手,来到屋前小苑。
她举眸四望,认出这个小苑是慈宁宫西苑,不由得心跳加速。
他竟然在慈宁宫与自己做这些事,竟然不避嘉元皇后!
慈宁宫是最安全的,可避开中宫与妃嫔的耳目,可以随心所欲,可是,他不担心假若嘉元皇后知道了会有别的想法吗?
他与她站在小苑正中,昏红的灯影中,他的墨蓝长袍迎风飞起,他的衣袂与她的衣袖相碰相缠,他的褐色瞳孔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朕为你下一场洋洋洒洒的飞雪。”楚连珏深深地凝视她。
“谢陛下。”萧婠婠柔然一笑。
他打了一个响指,片刻之间,四面屋顶出现数人,树上也有人影。
他们提着一个小篮子,从篮中抓起什么,撒在空中。
那是雪白的纸裁出的小纸片,伴有一些雪花形状的纸片。
“雪花”越来越多,洋洋洒洒,随风飘飞,在空中弥漫成一场美丽、烂漫的飞雪。
二人站在苑中,仰头望着。
她惊叹不已,楚连珏看着她沉醉的神色,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搂着她的纤腰,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萧婠婠没有推开,静静站着。
仿佛回到了清凉山的碧池,鸟语花香,流水潺潺,他揽着她,她依偎着他……初涉情事,心间甜蜜,不胜娇羞……那是最美好的回忆,那是最令人难以忘怀的第一次动情。
楚连珏凝视着她,“喜欢么?”
她猛地回神,轻轻颔首。
晚了,晚了,自己已经是燕王的女人,不能再与他结合。
假若今夜的这一切,他早点做,也许,她就不会决定委身燕王。
一切都太迟了。
飞雪纷纷扬扬,正如那年、那晚的风雪肆虐,她看见尸横遍地,经受了家破人亡的剧痛。
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心痛如割,恨意隐隐,她的笑靥却娇媚惑人,“喜欢。”
楚连珏凝视她,情深款款的目光直入她的眸心,“跳一支舞吧,朕相信,你在飞雪中翩翩起舞的样子一定很美,冠绝古今。”
萧婠婠莞尔一笑,“陛下断定奴婢会跳舞?”
“朕相信你会。”
“为什么?”
“感觉。”他的褐眸凝聚着绵绵的情意,就像以往他揽抱嘉元皇后在怀的神情。
“为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