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暖,翻云覆雨;美人如玉,男人如铁,炽情交织,缠绵一刻。
男人困倦地闭眼睡了,鼻息缓长。
美人却没有睡意,侧着身子,看着这张举世无双的俊脸,眸中柔情倾泻。
半晌,她轻轻抚触他的额头,流连往下,眼眸,鼻子,嘴唇,下巴,喉结……
楚连珏微微睁眼,哑声道:“怎么还不睡?”
林舒雅的纤纤玉手抚着他的胸,“臣妾想求陛下一件事。”
“什么事?”他困倦地眯着眼。
“晔儿和朗儿都大了,臣妾一人能照顾得来,臣妾想……把朗儿抱回永寿宫抚养。”声音虽轻,却是坚定。
他的眼皮微微一动,终究没有睁开,“朕乏了,改日再议。”
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眼神越来越坚决。
这一夜,她几乎没有睡。
楚连珏起身上早朝,林舒雅为他穿上龙炮,做足了贤妻良母的姿态。
“陛下,昨儿臣妾说的事,陛下可否考虑一下?”她为他扣着龙袍上的衣扣,举止轻柔。
“朗儿?”他的嗓音不露丝毫情绪。
“不是亲生的娘哪能照顾得面面俱到?朗儿也怪可怜的,臣妾没有尽到为人母亲的责任,愧对朗儿;臣妾担心,朗儿长大后怨怪臣妾只疼哥哥不疼他,因此,臣妾想亲自抚养朗儿,恳请陛下恩准,也请陛下体恤朗儿还小……”
突然,她的手被他抹开,心头一跳,迷惑地看他。
楚连珏自行扣衣,寒声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出生到现在,晔儿不是这病就是那病,你怎么照顾的?晔儿还不会说话、走路,你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了吗?皇嫂照顾朗儿比你强,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抚养朗儿?”
“孩子这么小,怎能没有小病小痛……”她辩解道。
“够了!”他厉目瞪着她,“你已经得到这么多恩宠,还不满足,整日还算计这、算计那,唯恐天下不乱,你还剩下多少时间照顾晔儿?皇后禁足重华宫,后宫以你为尊,妃嫔、宫人那么多事,你一人能应付多少?就算朕让你抱回朗儿,你有时间照顾吗?你能照顾得好吗?”
“臣妾一定会照顾好朗儿的……”林舒雅急急道。
楚连珏语气加重,“好,朕让你选择,要么全心全意照顾晔儿和朗儿,要么打理后宫,你选哪一个?”
她犹豫道:“臣妾……陛下这不是为难臣妾吗?”
他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冷冷道:“朕警告你,晔儿若有什么不妥,朕就把晔儿抱走,你最好多花点时间照料晔儿。”
话音一落,他拂袖离去,林舒雅愣愣的,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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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微臣仔细诊视过,殿下没什么不妥之处。”宋之轩禀道,为楚文晔穿好棉袄。
“那为什么晔儿和朗儿差别这么大?同是本宫所出,晔儿好像……较为呆笨木讷,不会走路,也从未叫出声,就连哭都很少。”林舒雅忧心忡忡地说道,满目急切。
“娘娘稍安勿躁。”宋之轩耐心解释道,“婴孩学说话、学走路,是在一周岁左右,但有早有晚,并没有一定的时间。宁王殿下没有秦王殿下活泼,这说明宁王殿下日后长大将会是一个沉稳、内敛的皇子,娘娘不必着急,殿下还小,需要娘娘慢慢教导。倘若娘娘多花点时间陪伴殿下,那便是殿下的福气。”
林舒雅点点头,只能听他的话,慢慢教导楚文晔。
宋之轩告退,看了站在一旁的萧婠婠,转身离开。
奶娘抱着楚文晔喂奶去了,林舒雅与萧婠婠来到殿廊上,望着萧瑟的园景。
林舒雅披着一袭豆青色斗篷,领口处的狐毛随着冬风摇摆,“本宫不跟你拐弯抹角,倘若你为本宫办成一件事,本宫就给你仅次于本宫的位份。”
萧婠婠心中冷笑。
时至今日,你已经没有资格、也没有本事给了,只有楚连珏可以给。
“娘娘有何吩咐?”她淡淡道。
“本宫要亲自抚养朗儿。”林舒雅不看她一眼,语气平淡无奇,却透露出一种嗜血的坚定。
“奴婢有心无力。”萧婠婠早就猜到,她是为了这件事传召自己。
“本宫知道,你对姐姐忠心耿耿,不过本宫想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你为本宫办成这件事,你有什么要求,本宫无不答应。”林舒雅蓦然转身,美眸一如这凛冽的寒风,“只要你能说服陛下恩准本宫抱回朗儿。”
萧婠婠道:“娘娘抬举奴婢了,不是奴婢推搪,而是奴婢真的无能为力。”
一股凌厉之气从林舒雅的眼中迫出,“你以为本宫不知道陛下已经宠幸你吗?你以为本宫一无所知吗?你以为本宫不杀你是怕了姐姐?”
萧婠婠一震,极力装得淡定。
“本宫不杀你,是因为本宫觉得有朝一日你可以帮本宫;你坐上尚宫的位置,你以为是皇后的旨意?若非本宫在背后提拔你,你能有今日?陛下宠幸你,你以为你能在后宫站稳脚跟吗?”林舒雅冷笑着质问。
“奴婢谢娘娘大恩。”萧婠婠从容应对,“奴婢今日才得知娘娘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应当投桃报李。”
“如何投桃报李?”
“虽然宋大人没有检查出宁王殿下有何异样,不过,二位殿下都是娘娘所生,一母同胞,怎会相差这么大?奴婢以为,宁王殿下不够机灵活泼,正是应验了奴婢早先所说的,有人对宁王殿下暗中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