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孙太后眉心一皱,五官纠在一起,捂着腹部,“好痛……”
叶妩连忙扶着她,思忖着,难道酒水、膳食有问题?
“母后,怎么了?”楚明锋关切地问丫。
“陛下,微臣也腹痛……”某个文臣道。
放眼望去,满朝文武和家眷不约而同地腹痛、四肢无力,趴在案上,歌舞升平的千秋宴形势突转,变成了集体中毒,哀声一片。沈昭也趴在案上,楚明轩倒在御案前,痛得说不出话。
楚明锋也中招了,身躯一软,用手臂撑着,因为腹痛而额上冒汗,四肢发软,剑眉紧拧。
叶妩没有用过酒水和膳食,没有如此症状。
凡饮过酒、吃了膳食的人,都是如此,除了少数几个。
九盏千秋莲花宫灯亮了,散发出耀眼的白光,照得琼庭恍如白昼,也照亮了几个人的嘴脸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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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秋宴的酒水、膳食中做手脚,那便是图谋不轨、犯上谋逆。
世人皆倒,瑞王屹立不倒。
他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御案前,沉淀着沙场铁血的脸孔蕴着奸诈的笑,毫不掩饰他的得意。四五个大臣跟在他身后,是他的同党。
上至陛下、太后,下至四品官员,都倒地不起,只有他像高山一样站着,俯瞰众人。
叶妩明白了,这是瑞王的阴谋。
他要她迷惑楚皇和晋王倒是其次,在千秋宴做手脚、令所有人没有反击之力,才是重中之重。
她不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难道帝王家真的要骨肉相残、斗得你死我活吗?
“瑞王,你好大的胆子……”孙太后费力地说道。
“太后,本王素来胆大妄为。”瑞王纵声大笑,“你当了十年太后,也够了,是时候去陪先皇了。本王亲自送你一程,是你的荣幸。”
“六皇叔,朕对你礼遇有加,你竟然犯上谋逆!”楚明锋切齿道,想站起来,却由于四肢发软而坐下来。
“陛下视本王为眼中钉、肉中刺,怎会是礼遇有加?”瑞王阴险地笑,语气却颇为豪迈,“本王喜欢视别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因此,大楚的帝位就由本王来坐!”
“只怕你坐不了!”楚明锋的黑眸剧烈地收缩,目光如刀锋利,直刺他的脑门,可惜无法杀人。
光影明亮,暖暖的夜风在琼庭拂荡,吹得宫灯轻轻地摇晃,那光影随之摇曳、闪晃。
瑞王狂肆地笑,狷介而猖狂,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是你说了算,陛下。”他刻意以讽刺的语气说,“从今往后,大楚由本王掌理。本王雄心万丈,定将北伐、西伐,扫荡魏国和秦国,统一天下!”
那四五个大臣大声附和,高喊道:“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明锋不甘心一败涂地,“即便你控制了满朝文武和朕,宫中还有一万禁卫军和两千宿卫,他们会护驾……”
瑞王冷笑,“陛下还不知吗?禁卫军统领是本王的人,听命于本王。陛下放心,本王会让你和太后去得痛快一些、舒服一些。”
楚明锋讥讽地笑起来,“原来禁卫军王统领是你的人,那不如叫他出来。”
瑞王叫了一声,片刻后,腰佩宝剑的王统领来到他身边,面无表情。
“王爷,一切顺利,皇宫已在卑职掌握中,今夜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王统领道。
“好!”瑞王大声道,直指楚明锋,“王统领,本王要你取了他的人头!”
“卑职遵命!”
王统领毫不犹豫地应道,抽出腰间佩刀,尖锐的金属鸣响刺激耳膜,银光闪烁。
那抹森冷的银光映白了瑞王的眉眼,锋利的刀尖指着他的咽喉。
瑞王大吃一惊,喝道:“王统领,你做什么?”
叶妩也看不明白,王统领不是瑞王的人吗?难道……
王统领神色冷酷,“卑职只是奉命行事。”
话音方落,楚明锋、楚明轩和沈昭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毫无腹痛、四肢发软之象。
换言之,他们是假装的。
眼见如此,瑞王震惊,“你们……”
“六皇叔以为朕真的中了你的诡计吗?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楚明锋离案走来,面目冷冽,“王统领对朕忠心耿耿,早在你逼他为你办事的时候,他就把你所说的原封不动地禀奏朕。”
“陛下和本王、沈昭商议,决定将计就计,来一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楚明轩潇洒地走过来,冷嗤一笑。
“王爷,这叫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昭淡淡地笑。
“你们……”瑞王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到头来功败垂成,性命被人捏住,动弹不得。
楚明锋不让他有垂死挣扎的机会,森寒道:“王统领。”
王统领得令,握着刀柄的手腕陡然一扬,银光一闪,一颗头颅稍稍飞起,立刻落在毡毯上,滚了几下才停下来。
那鲜血触目的头颅,眼珠子还圆滚滚的,甚是吓人。
片刻后,瑞王的身躯轰然倒地,从脖颈流出的血水渗入大红毡毯,融为一体。
血溅千秋宴,月染胭脂色。
顷刻间,瑞王死于非命,身首异处,如此血腥,如此暴戾,众臣亲眼目睹,吓得魂儿都没了,噤声不语,担心祸端降临到自己头上。
尤其是瑞王的追随者,四五个大臣惊骇地下跪,抖得厉害。
“逆贼犯上谋逆,罪大恶极,如今身首异处,是他咎由自取。”楚明锋森厉道,“逆贼府中男丁全部处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