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梅估摸着二妹有些心动了,她是过来人,而是是这方面的行家,女孩子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都是反着的呢。
于是她便不失时机地跑到邱家来向莲香提亲。
莲香不好当面拒绝她,便对她扯了个幌子说:“这事我也做不了主,现在是新社会,父母也不能包办儿女的亲事了……”
她沉吟了片刻说:“这样吧,我下去问问她本人吧,然后再同邱家的长辈写商量商量,毕竟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做不了主的。”
她就这样三言两语将张二梅搪塞走了。
她心想:“说不准二妹也不会同意的……那么远,又不知根知底的,二妹又不是好能干的人,大概也不敢跑那么远去嫁了了吧?就算二妹不懂事答应了,邱家的长辈难道也同意她嫁那么远吗?恐怕不会吧……”
反正她打定主意,这事时不成的,便把张二梅提亲的事给二妹说了。
二妹听了红了脸,半天也不表态。
莲香看她那神情大有向往之意,便着急地问到:“你是什么意思倒是吭声气啊!”
二妹看了看她嗫嗫喏喏地说到:“我还没去过外省呢……倒是,倒是真想跑出去看看……”
二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来,莲香一听就恼了,她生气地责备她到:“你脑袋被驴踢了啊!s西那地方可是草都不长一根的地方啊,走一路,沙子跟一路,一年四季都见不到一滴水。你外公年轻的时候跟他做生意的叔叔去过那边,干旱得很呢!……”
“你这就是乱说了吧,都上辈子的事了,还翻出来说!”
二妹抢白了母亲一句,莲香更生气了,指着她的脸说:“你别不信,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过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甭瞧不起你妈,你妈见过的东西,你别说一辈子,就是两辈子三辈子恐怕也见不着!”
二妹一听,犟脾气又上来了,她申辩到:“你说人家没有一年四季都见不到一滴水,人还会活么?那岂不是整个地方都干死完了,可是人家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你这个死女子,嘴犟!”
莲香终于忍不住了,满腔的怒火顿时就爆发了——她一眼瞅见门角的扫把,便操了起来,对着二妹便打过去。
二妹挨了母亲这突如其来的一扫把,便哭着跑里屋去了。
莲香越想越气,索性一路匆匆地跑去找二妹的三叔和三婶,找他们商量商量,看他们怎么说。
三叔和三婶也表示出了不满意,但也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和立场。
三婶说:“女大不由娘啊!我看这女娃子的性格就是犟的很,你越是要阻拦她,她越是要反着干。就像前回吧,为着猪草的事……我说那猪草根根洗干净了一样可以煮熟了喂猪,她白我一眼,两刀就把猪草根根砍了,扔掉了……”
莲香可不是来听她扯这些不挨边的闲话的,她耐着性子听完了她讲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后,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你说这事咋办?你是娃娃的三婶,你给个意见吧!”
三婶一边坐着抹包谷米,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哎呀——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说了她也不听的……还不如由着她出去闯一闯,谁不准就闯出个什么名堂来呢?也说不清,像大妹那样……反正我们这个地方也是穷乡僻壤的,吃不饱穿不暖的,或者嫁到s西去能过上好日子呢!树挪死,人挪活,像大妹那样,不就挪到了好出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