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忍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接了酒杯,杯里的冰块随着晃动发出了“咔嚓”的碰撞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过分的清脆。
清流轻垂着眼皮,身子才稍稍退离些许,却见眼前一道红艳的弧度飞跃而过,那沾了酒液的冰块伴随着曼妙的水线“呼啸”地悉数淋到了跪在地板的徐拓杰身上。
他浑身被泼下来的酒水湿了个透,额头甚至被冰块撞出了青紫的血痕,端的是狼狈至极。他却不敢哼声,只是一如既往不断地往着地面叩首,粘在他发丝上的葡萄酒便飞溅在半空。
在酒吧,客人欺负服务生或者下属的事情常有发生,见怪不怪的,但被那冰凉的液体沾上手指,半跪在地面的清流身子还是抑止不住轻颤一下。她秀眉轻蹙,两片薄唇抿紧,拼命努力着才稳住了自己的呼吸。
“马先生,徐秘书可是你的人,这次他把枪-口撞到四少身上,如何处置全凭你的态度!”暗黑里,驻足在薄野忍身边的白鹭身影微动,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充斥着。
清流偷偷抬眸看去,察觉说话的竟是一个身形欣硕的女子。她一身黑色颈衣装扮,年轻的脸凝带了冷漠疏离的神色。似乎察觉到清流的注视,她寒凉的眸光瞟了过来,瞳仁里的光芒,冷戾而残酷。
那目光太过可怕,惹得清流激灵地冷颤一下。手肘不知道被谁猛地碰撞了一下,她手里握着的酒瓶便往前一倾,内里荡-漾出来的酒水,竟往着薄野忍那双黑亮的皮鞋泼了过去。
“啊……对不起!”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清流下意识地往前倾身,扯起茶几上的纸巾便往着男人的鞋面擦去:“我帮你擦干净——”
“啊——”
室内,响起一声尖锐的惨叫。
原来是徐拓杰伸手推了一下清流,起身拔腿便往房门冲刺出去,但白鹭修-长的双-腿往前一跃,直接便把他扫中,让他跪回了原处。
正在帮男人擦拭鞋面的清流指尖倏地僵硬着动弹不得了。
她眨巴着眼睛呆呆看着那与自己并肩跪在薄野忍面前的徐拓杰,心里涌起一股苍凉之感。
按她的估算,这个男人,只怕今天晚上死定了——
甚至,连带着自己也可能会遭殃!
“四少这君临天下的气势真足,这男的女的都一起跪在你的西裤底下了。”马天生看着白鹭尖细的高跟鞋踩着徐拓杰的脊背,立即陪笑调侃道:“马某实在是佩服!”
换来的,却是薄野忍冷漠瞟去的一眼。
如积聚了天地寒气的冷光,阴森到无以加复!
接触到他的视线,马天生吓得立即便噤了声,讪讪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薄野忍微抬了眼皮,视线凝睇白鹭,后者倾身,指尖沿着徐拓杰后衣领使力一攥,在他仰起头颅之时尖锐的鞋头顺着他的胸-膛用力一踹,让他直直飞跌到门旁位置。
“砰——”
“噗!”
一声清脆利落的巨响,是徐拓杰撞着了红木大门,他口里喷洒出来的鲜血,在暗色的墙壁开出了一朵朵淡淡的红晕。
有人拉开了房门,一名高大的男人接收到白鹭的眸光,把徐拓杰拉了出去。
清流的呼吸不免变得急剧,身子颤抖着,花容失色。
这样的惩治,未免太过分了,简直是把人往死里折腾——
“呵呵!”温凉的闷笑声音猛地拂过耳畔,清流只觉自己的臂膊突然被人一扣,强而有力的五指便触上了她纤-细的手臂,攥着她跌往一个宽厚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