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瑜愣神的一会功夫,留宁已经一抬手,甩开了唐长瑜的胳膊,唐长瑜下意识反应过来,不能让这个已经潜伏过他们吐谷浑大营的可疑人员逃走,便和留宁厮打起来,两人都没有带兵器,留宁摸了摸怀里的飞刀,却始终没有使出手。
留宁一步一步退到护城河边,想着河水可以掩护一下自己,毕竟在水中唐长瑜就算武功再高强也没有办法使出来,到时候只能听之任之了,看天意到底是想要她逃跑,还是再次被抓。留宁就是打定了这个主意,一翻身就跃进了水里。
唐长瑜呆住在了河岸边,他想着这个叫做留宁的姑娘,到底为什么是这么拼命,初春,河水上的冰刚刚融解,河水还是刺骨的寒冷,就连鱼儿们都还没从别的地方游回来,她也真是敢做。
很显然,留宁并没有想过河水是否冰冷这个问题,她只是本能的逃生,下意识地选择了一条她认为的安全的道路。然而,她刚一下水,就感受到了刺骨和寒冷,河水透过她单薄的衣衫穿进她的身体里,留宁觉得自己甚至都能感觉得到沉在水中的冰块在一点点的融解。
留宁要紧了牙关,腹部的阵痛正在提醒着她,她根本不能在这里多待,月事的时候浸在这冰凉的水里,是会要她的命的。而唐长瑜似乎打定了主意,认为她不会在水里停留很久,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坚持不了上岸,他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留宁透过浮动的水面,在隐约的河水之中,看到唐长瑜正平静地注视着水面,依然身影绰约,却不再是她鲜衣怒马的少年。留宁的脑袋变得沉重起来,她想要游到对岸,可是身体却越来越沉重,在不受控制地不断下沉。
完了。
留宁的脑海中清晰的浮出这两个字,她就要葬身在这条狭小又阴暗的护城河里了,可惜她还没有找到唐长瑜,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留宁就在这时候失去了意识,两眼一黑,向河底沉去。
唐长瑜就一直站在岸边等着,等着,却不见留宁上来,他没想到,一个姑娘的意志力竟然会这般坚强,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跟着她跳下去,然后拉住她,告诉她我放你走,我们在战场上再正面交锋,一决雌雄
可惜他没有,他依然那样冷漠地看着河面,等待着那个女子自己浮出水面,然后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地向自己求饶,可惜他错了,那永远都不会是留宁。又等了一会,唐长瑜觉得,即使是自己在下面,这也是极限了,不免有些慌乱了。
唐长瑜难以形容自己那时候的感受,他心慌,担忧,他望着渐渐平息了波澜的河面,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个傻女人,该不会真的为了和他一决高下,憋着一口气,倔强到了现在吧,这样会出大事的!唐长瑜似乎看着远处的河面上漂浮着丝丝缕缕的红色,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在水下睁开眼睛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唐长瑜努力地睁大眼睛,不用拨开身前这些飘荡的水草,他就看到了一个正在不断下沉的身影,唐长瑜努力向那个身影游去,一把揽住她纤弱的腰肢,她已经眼睛紧闭。
唐长瑜慌乱地吻上了她的唇,试图在这窒息的环境中带给她一点氧气,当唐长瑜碰到她冰凉却柔软的唇的时候,那种莫名地熟悉感又重新涌上心头,水不停地灌进唐长瑜的耳朵里,他感觉到周围一片嘈杂,脑海中却是一幅幅画面闪过。
他吻过那个穿着红色铠甲的女孩,在营帐里,在老树下,在书房里,在卧房里……甜蜜的,痛苦的,带泪的……很多很多次,唐长瑜猛然睁开眼睛,是眼前这个女孩的味道在这危难时刻唤醒了他的记忆。
他想要深入的探索她,她却已经醒来,眼睛微微睁开,唐长瑜甚至没办法确定她的意识是否还清楚,她模糊的声音拼凑出两个完整的音阶,“长瑜”,唐长瑜的心跳漏了一拍,而她,却因为张开了嘴,河水重新毫不留情地灌入她的鼻腔与口腔。
再耽搁下去,她真的就要窒息了。唐长瑜不敢再多想,赶紧抱着她向岸边游去,当唐长瑜终于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的时候,他贪婪地吸了两口,不禁感叹,活着真好。
唐长瑜一刻也不耽搁,连忙把留宁放到一块平地上,好在周围没有多少人,城外就是战场,人人草木皆兵,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插曲,唐长瑜按着留宁的胸口,一遍遍地为她做人工呼吸,拍着她的脸颊,不停地叫她的名字。
终于,留宁将口里呛着的那口水吐了出来,可是她并没有清醒过来,依然意识迷糊的,嘴里说着不清楚的音节,但是唐长瑜听得清楚,她叫的是长瑜,就在刚刚,她也曾这样叫过自己,唐长瑜不禁怀疑,难道他真的和眼前的这个姑娘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留宁的手脚依然冰凉,唐长瑜没有干的衣服可以让她保暖,只能解开衣服,将她的双手紧贴着他的胸膛,试图为她带来一点温暖。
然后,唐长瑜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决定带留宁回去,但不要任何人知道。
迷迷蒙蒙之中,留宁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在她的身边焦急着,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熟悉的脸庞,当他有力的心跳带着温暖传到她的身上的时候,她甚至以为我,唐长瑜真的回来了。他把她横抱起来,留宁无力反抗,在一路摇摇晃晃的颠簸之中,留宁再次昏厥过去。
唐长瑜没有把留宁带回吐谷浑的军营,而是带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