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很静,似乎并没有人在走动。墨昀壑打开院门进去之后,环顾一下四周,然后走到房间面前,敲了敲门。
等了许久,门才终于被缓缓打开。
“三哥?”付如兰原本淡漠的脸庞顿时蔓延上又惊又喜的意味。
墨昀壑的眼睛看了看她的身后,然后眼神回到她的脸上:“怎样,来到这里还习惯吗?”
付如兰忙点点头,“习惯习惯,有三哥在身边如兰都习惯。”
看她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的模样,墨昀壑也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烦躁,于是携着她一起走进屋内,来到椅边坐下。
墨昀壑的眼神再次在四周瞥过,而后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这屋内只有你一人在?”
他掩饰的已经很好了,但付如兰还是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同。她微微苦笑,说道:“王妃许是有什么事情出去了,我一睡醒便没再见过她。”
墨昀壑眸下稍暗,应了一声。然后轻声嘱咐了她好好照顾身体之类的话语,随后便起身离开。
又是背影。
付如兰的手在桌上渐渐收紧,嘴唇紧抿,眼里迸出的是点点的恨意。
——
华霜跟着喜也来到了他在平城的家中。
喜也的母亲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她的眉目已经斑白,但眼神很是慈爱。
见到喜也的身影,她先是一高兴,但又看到喜也身边的华霜,这高兴又变成了诧异。
“喜娃子呀,这娃子是谁哟?”
喜也上前搀扶住母亲,在她耳边大声回答:“娘诶,他是俺兄弟,俺带他回家吃饭来了。”
喜也母亲哦哦了两声,然后很是开心地拉过华霜往屋子走,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好啊,好,喜娃子也有媳妇了,好好。”
华霜和喜也在旁边都尴尬不已。
喜也解释道:“小兄弟,你可别怪俺娘,俺娘年纪大了,加上去年打仗给吓住了,眼睛耳朵都不好使了,她说什么你就先听着,别在意。”
还是那场战争。华霜不禁一阵怅然。
那场本应该埋在记忆力的战斗,到现在却还是没完全消除影响。它留下的创痛,会在百姓的身体上,心中,抹上永远的痕迹。
不过吃晚饭的时候,气氛很是欢乐。主要是喜也一直在憨憨傻笑,喜也母亲也呵呵跟着笑,尽管她并不知道该笑什么,或是不该笑些什么。然后华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是一桌人边吃饭,边傻笑……
吃完后,喜也母亲颤巍巍地收拾碗筷去厨房,华霜见了便想上去帮忙,谁知让喜也一把拉住。
“别去帮俺娘,谁帮她她跟谁急。”
华霜奇怪:“为什么?”
喜也少有地敛下面孔,回道:“怕是让那场仗给吓坏了,从那之后谁的话也听不见,谁来帮忙也不让。”
华霜也沉默下来,点点头。
晚上喜也回军营的时候,喜也母亲给他装了好大一包东西,嘴里还嘟嘟囔囔说了几句话,华霜没听清楚,但看喜也脸有些红地频频点头。
于是待走出门之后,华霜问他:“你娘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喜也轻咳了一声,含含糊糊回答:“没啥……哈哈,没说啥。小兄弟,俺还没问过你名字呢。”
对于他这种明显转移话题的行为,华霜心里虽清楚,却还是从善如流地不再追问:“我叫阮阮。”
“阮……阮。好名字啊好名字。”喜也的脸更红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对他这种“羞涩”的自乐,华霜撇了撇嘴,不再理他。
回到军营驻扎地,喜也要去营房的时候,突然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华霜。
“阮、阮阮,这是俺娘让俺给你的。你收下吧。”
华霜估摸着是些腌制的菜品啥的,拿在手里还挺沉。不过她倒是奇怪:“你娘给我东西干啥。”
“俺、俺娘她……”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
华霜气得把东西直接塞到他怀里:“你不说那我走了。”
“好好,俺说俺说……”喜也忙拉住她,“俺娘说……说让俺好好对媳妇。你也知道她,她连人的模样都看不清楚,肯定是误会了。阮兄弟,你可别介意。我就是怕你生气,才一直不说的。”
华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喜大哥,你也把我看的太小气了。”她佯怒。
“是是。”喜也的大手一直在挠头。
他越是这样,华霜就越是想笑。于是清明的月色下,一副有些奇怪却温馨的画面正在上演着。
-- 作者有话说 editojack 2014-09-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