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日真的太过疲惫,华霜一回到王府中,便就径直回到屋中躺下,连來传送饭食的丫头也不愿意搭话,
丫头见她的精神不算太好,本不想再打扰,可是念及到她现在的身子,还是说道:“王妃,哪怕再累,用完参汤再睡罢,就算您不饿,还有小王爷呢,”
华霜闻言嚯的睁开眼睛,
她从床上坐起,轻叹一声之后,示意丫头把参汤端过去,接过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她拿帕子擦了擦嘴,再次躺回床上,
丫头有些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自从午后华霜去了墨昀壑的书房之后,便很快换了装匆匆离开了王府,去哪里连她也沒告诉,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去做的事情怕不算太顺利,
不过主子的事情,她再担心也不会多问一句,能安安分分地做好本职,守着主子,是很久之前那个人跟她说过的话,她一直都记着,都践行着,
华霜这一觉睡得出奇的快,出奇的好,许是出去奔波时间长了身子极乏,或许也是,心里有什么东西像是有了着落一般,
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想做的事,终于让她觉得以前的那个自己还未完全消失,原來的她,也是个果敢深思的女子啊,
出人意料的是,前几晚的那种迷蒙恍惚的感觉,今日也沒有出现,她就这么,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了翌日的天亮,
不过辅一起身,还未洗漱完,外面就有下人进來报,道是管家七叔求见,
华霜颇惊,
照理说,七叔向來只跟在墨昀壑的身旁,也只为他做事,平日里很少与她见面,更不必说亲自上门求见,况且她现在和墨昀壑的这情况,她还真想不出,七叔找她会有什么事,
看她还在怔愣中,丫头先轻轻唤道:“王妃,王妃,”
华霜反应过來,忙道让七叔进來,
七叔进门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而后道:“王爷让老奴來告诉王妃,明日皇上设宴,众王爷皇子皆需带家眷前往,王爷提醒王妃需得好好准备,”
七叔说的话无意又让华霜惊诧了一把,
现在还沒到盛大的节日,也沒有任何值得庆祝的盛事,皇上他,为何突然有此作为,
她沉思的时候,七叔在旁道:“王爷对王妃也是颇为上心的,方才已命老奴从城中最有名的绣坊调來进宫所穿的衣裳,若是王妃不嫌弃,老奴这就命人拿來,”
华霜抬起头笑了笑,道:“那便有劳七叔了,”
七叔走后,丫头继续帮她将还未完全梳好的发髻绾好,按照她的喜好插上几只素淡典雅的簪子,又替她拿來一件淡蓝色的衣衫穿上,
“王妃今日还要出府吗,”边替她穿衣服,丫头便问道,
华霜回头瞧了她一眼,丫头平日里虽时有可爱娇憨,但关键时候确是极为懂得分寸,不会多问一句多说一句,这时候却主动问起了她的行踪,想也知道这可是主仆间的大忌,尽管如此,她也未曾不快,只是反问她道:“为何这样问,可有何事,”
丫头蹲下·身为她平整好衣摆的褶皱,垂着头,答道:“奴婢只是很自责害怕,王妃是看了我发现的那些付小姐的东西才这般,奴婢真的担心……”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抬起头,想起昨日华霜回來时的疲惫和冷淡,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晶莹的泪珠,
华霜忙将她扶起,
丫头跟在她身边的时日虽然不长,不过侍候之事都是尽心尽力,而且她也有自信,若是面前这人说谎,她也能察觉出几分蹊跷,
但此时……
她将还在流泪的丫头轻轻揽进怀中,慢慢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傻孩子,不管我做什么,都与你沒有丝毫的关系,就算是有,也是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细心,只怕我现在的处境会艰难地多,”
“真的,”丫头从她怀里抬起头,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华霜肯定地点了点头,“所以,别为了沒有的事再流泪,这么好看的眼睛,哭肿了可怎么才好,”
丫头见她的神色柔和,便也破涕为笑,从她怀中退出,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认真道:“丫头知道了,以后只要能跟在王妃身边,丫头便什么都听王妃的,王妃若是有什么事,丫头绝对第一个义不容辞,”
华霜笑容未变,摸了摸她的发之后,嗯了一声,
过了不多久七叔派來送衣服的人果然到了,当绣坊的王老板亲自将精心挑选的衣裳拿出的时候,丫头先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王老板见状也忙上前热情道:“王妃娘娘吉祥,这是本绣坊今年花了极大力气才做好的外袍,你看这外边的丝线,都是用金丝和上好的苏丝,这绣花的针也极有讲究,用了共计七七四十九支不同长短粗细的银针,由十位绣娘轮番绣成,每一针的力道都拿捏的极好,这外袍的料子还是从南国买來的,手感细滑,质量上上乘,说实话,若不是晋王爷开了口,这件衣服小店本想当做镇店之宝,绝不外卖的,”
听这人说的天花乱坠,华霜也只是淡淡一笑,
她的手抚上这据说十分名贵的袍子,倒是真如人说的这般,细滑舒服,外观华美,若是穿在身上,想必也能十分惹人注目,
不过她的手很快停在袖口处不动了,
王老板见她像是陷入沉思,心里开始着急,也不知道她方才的介绍对不对这位主子王妃的心意,却也不敢打扰,万一破坏了这娘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