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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这么久再来到北境,华霜的心中不由得想到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时她还是刚下山的不经世事的少女,遇到了平庸无奇的晋王爷。 .t.
她对他仅存一分好奇,而他却对她完全无意,起码表面是如此。
世事变迁,她后来嫁给他,成为了他的王妃。
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的感动,甚至是那些艰难,现在一想,都太美好,美好地让人忍不壮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会不会一觉醒来,才发现这其实只是一个漫长的梦境。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华霜正站在悬崖的风口上,正是第一次他们逃出平城时躲避的地方。
一件大氅突然披在她的身上。
她惊得一回头,发现玉峰身着铠甲站在她后面。
她又淡淡一笑,心里暗嘲了自己一句,这个时候,她还在期待些什么?
“这里风大,王妃还是先回去吧,莫要伤了身子。”玉峰的声音混着呼呼的疾风过来。
华霜点点头,脚下却没立刻离开。
这样的景象,看一眼就少一眼,她有些舍不得。
——
当晚,墨昀壑和属下的将领正在帅帐商讨战事,华霜突然掀开帘子进了来。
将领们都知道她的身份,见状不由得顿了顿,一齐看向脸色正变得阴沉的墨昀壑。
华霜也换上了战甲,只不过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笨重肥大,她看一屋子的人都神色莫测,又瞧了眼墨昀壑,淡笑着说道:“蒙皇上抬爱,特下令命我做此次与乌托交战的督军。本督军虽然不及各位将军英勇善战,但职责所在,需得在一旁旁听,大家不必多做烦扰。”
听她这么说,大家的神色也就和缓了些,墨昀壑脸色虽然不好,但也没有出声做出异议。
漫长的会议下来,几项决议倒是被敲定。
华霜在一旁有些疲累,可一直强撑着听到了最后。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后,她才站起身,不过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她差点又跌坐回去。
这阵子不舒服过去之后,她抬起头,却发现墨昀壑正要走出帐子,她忍住难受,快步追了过去。
“墨昀壑!”她出声喊他。
他听到了,脚步却没停下。
华霜有些踉跄,根本赶不上他的速度,见状她也不追了,只用尽全身地力气喊了一声:“你母妃的仇,你不报了吗?”
此话一出,原本还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一顿。
华霜趁机走到他身边。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阴寒至极。
华霜知道这里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但为了让他能听她说一句,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管王爷心里对我究竟多么气恨,但万请以大局为重。昭仪娘娘的仇怨,日后总有一日要去清算。”她的目光坚定,“王爷方才所说的声东击西的计策甚好,但王爷领兵去偷袭乌托的都城,霖军的帐内若没有能主事的人,一旦撒伊度发现不妥就会心生怀疑。为此,臣妾特向王爷请命,让臣妾暂做这军中的主帅。撒伊度以前与我们交过手,就算是稍后被他识破,有我在,想必也能多拖延些时日。”
她说完这些话之后便看向墨昀壑。
后者这么多天来也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瞧着她,像是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
过了许久,身边都走过好几拨巡逻的士兵,墨昀壑的声音才传来:“你做这些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华霜笑了笑,她还能有什么目的?
昨日皇帝的诏令已经颁下,令阮国公告老还乡。显赫一时的国公府至此也走向了没落。
而更石破天惊的一个消息便是,抱病在身的沈丞相被大理寺秘密关押起来,罪名是通敌叛国。传言他是前朝的国舅,自新朝建立后一边在朝廷内步步晋升,一边谋划扶植前朝遗太子复国继位。
在发生了这种种之后,就算华霜再想做些什么,她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又何必呢。
想来墨昀壑也想的通透,且华霜说的正是他尚在顾虑的事。又过了一会儿,他才道:“让本王再想想。”
华霜点点头,心里却已经有了底,他一定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