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这个时候让他进宫,自然谈的是天下局势的事情,就算玄景的心中也是挂念子息的,可是玄景是一定不会在他的面前提及子息的。而此刻的祁昂心中只有子息,只想着子息,他真的不知道他该怎么面对玄景。
“将军,时辰不早了!”
的确是时候去见玄景了,可是祁昂就是不想去,他觉得他欠子息的,玄景更欠子息的。他觉得他可以将所有的错都推到玄景的身上,那样的话他的子息还是他的子息,可是这样想过之后他知道自己完全的错了。子息是那样的明辨是非,他知道谁做了什么,他的爱恨都很分明,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子息是肯定会知道的。他的心是会因为之前的爱而更加的痛,还是完全的恨意。这一点祁昂觉得这辈子或许他都不会知道了。
“将军!”
申淮再一次的提醒了祁昂。
祁昂抬头看了一眼还略显稚嫩的少年。
申淮是弥清带到祁昂的面前的,弥清说申淮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武功很好,而且一旦对一个人忠心就会一直很忠心,更重要的是他很冷静,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冷静。
“放心吧,只要我不出现他就会一直等下去的,所以我没必要着急。”
“可是将军这么做难道不是一时意气用事么,这般行事恐怕不算是太好!”申淮还是把话说的很含蓄,但是意思是很明白了,祁昂只觉得弥清说的没错,这个少年恐怕日后会比他还要厉害,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他就只想喝酒。
让申淮出去之后,祁昂继续喝酒,他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除了喝酒他还能做什么。他一个人都不想看到,他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然后去想念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却无法抵消内容灼热的思念,那人似乎就在眼前,可是伸出手去却只能握住空气。醉眼朦胧,那人于灯下轻捻一子,对着棋局,若有所思。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可是如今想来却还是那样的清晰。
在不得不决裂的那些时间里,忘却比记得更让人痛苦,每一次都是在强迫着自己去忘记。本来以为都能忘掉了,毕竟那都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可是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根本忘不了。那个人存在的痕迹是他这一生都无法抹去的。而如今,已经不得不对立的他们之间又有了杀父灭国之仇,那久远时候的回忆真的无法再重现了。
虽然喝了很多的酒,可是祁昂却一点醉意都没有,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也明白如今的局势,所以不醉对现在的他而言却是最残忍的,让他不得不记得最不想记得的事情。
起身,理了理衣服,祁昂走了出去,迎面就碰上了申淮。
“将军这是要进宫?”
“你说呢!”
“轿子已经准备好了。”
“还是骑马吧,我不习惯坐轿子!”
“好的,我这就准备!”
祁昂出了门,申淮牵了两匹马过来。祁昂一看便道:“进宫而已,不需要人跟着!”
“我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将军,所以不管将军去哪里我都会跟着!”虽然是稚嫩的声音,可是听着却非常的有说服力,祁昂也就没有坚持。
两人上了马,然后就朝着王宫而去。进了王宫,祁昂直接就被带到了敖君的寝宫,当然他要见的人不是敖君,而是玄景。
就如上一次见面一样,敖君依旧是一个木偶,而真正掌控一切的是玄景,祁昂已经默认了这一切,所以没有任何的惊讶。
玄景迟迟没有解决掉敖君,自己当敖君,祁昂很是好奇,于是便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坐上那个位置?”
“我可以把你这话当做是故意转移话题的么?”
“你是君王,你说了算。”
“祁大将军真是好脾气呀,不过面对我的时候这么好的脾气可是很容易受欺负的,我可是还记得将军府的那些日子呢!”
玄景突然提到他在将军府的那些日子,这让祁昂不由得又想到了子息,那个时候子息还因为他去见玄景而伤心过呢,可是如今呢,他们成了一丘之貉,子息却不知道在哪里。
看出祁昂心有所动,玄景说道:“我让你去做的事情对你来说的确很残忍,可是你也该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我想赢就必须不择手段!”
“为了一个你曾经爱过的人去伤害一个你现在还爱着的人,真的值得么?”祁昂这么问玄景,也是在问自己,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么?
“值不值得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所在乎的是我能做到什么,子息已经不爱我了,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这里了,我就算坚持他也不会回来,所以我便只能去完成我最先许下的那个诺言。”
“你爱过很多人,我却只爱子息一人,可是我们的结局却是一样的!”祁昂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现在的事情了,他觉得他不能想太多,那样的话会让他疯掉的。
“就没有一点他的消息么?”
祁昂摇摇头,说道:“我在你说的地方找了没有,然后在城中找了还是没找到,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人是不会凭空消失的,除非他是依靠其他的办法离开了离都。祁昂没能够在城中找到人,只能说明子息离开了离都。而离开离都的子息会做什么,却是他们都不知道的。如今国家没有了,最强大的军队也没有了,子息是一无所有了,没有人会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