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廷,男人,女人,后宫,前朝,宫外,只要和人有关的事情,悉数都是大事,梁氏如此大逆不道,居然让皇后放手把权势下到太子妃手里,她简直是不要命了。
看皇后脸色,自然也不好了。
梁氏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外命妇的名单,可以让太子妃写一份,然后再呈交给皇后,皇后才是最后的定夺,添加谁,删除谁,都由皇后说了算,太子妃只是帮皇后草拟一份名单,可是她心慌,嘴笨,说出来便像是要她在为她女儿,公然争夺皇后的权势。
她心急如焚,生怕皇后误会。
她想解释,可是又怕自己越描越黑。
心下惶恐,她“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娘娘,臣妾胡说,臣妾知错,望娘娘开恩原谅。”
暮云桑扶额头疼。
这就是她的娘,一个说话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中年妇女。
暮云桑听得出来她是想拍皇后马屁,好意让自己的女儿为皇后分担一些不会威胁到皇后权势和地位的小事,可是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没有语言技巧呢。
恐怕是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想帮暮云桑争权了,还不要命的当面在皇后面前要求皇后下放权势。
本来暮云桑正要帮她开脱解释一下,暮云桑是听得明白她意思,她就是想好心为皇后身体着想,让暮云桑帮皇后一点忙,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呢,这梁氏居然就噗通跪在地上求饶了。
这岂不是自己坐实自己所说的那些大逆不道吗?
真心头疼,也心底深处,却也不忍心就看着梁氏这样不管。
这份不忍心,并不相识来自她本身,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流着一半梁氏血液的关系吧。
暗中无语了一把,她起身,对着皇后跪了下去。
“臣媳母亲上午就和臣媳说了,母后身体不好,尤其是那风湿,一旦下雨天气,总是困扰母后,疼的母后下不来床。母亲为此,还特地从宫外寻了一些方子,上午时候还在臣媳耳畔叮咛,务必下次下雨的时候,让臣媳给母后一一试试。母亲一心都是牵挂着母后身体,总愿母后身体安康,才能弗照臣媳和太子殿下。草拟外命妇名单这种事儿,对于要管理偌大一个后宫的母后来说,确实不必亲力亲为,只等臣媳把名单拟好了呈送母后,母后再删减几人,便像是那母后您的衣衫,臣媳替您挑选料子,最后做好了,依旧是往母后的身上穿,臣媳母亲嘴笨,绝无僭越之意,只是体恤母后劳碌,一心想要臣媳多少替母后分忧解难一些,臣媳是太子的妻子,母后的儿媳,母后身体康健万寿无疆,那是臣媳和太子最大的福气。”
说这一通可真够拗口,但是看着皇后渐渐舒缓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件事儿,大约也就过了。
皇后的腿疾十分的严重,每到下雨刮风的季节几乎疼的下不来床,两个膝盖,就是触碰一下,也是疼的锥心,这些年,皇后遍寻良方,都想治愈这腿疾,暮云桑说梁氏带了一堆良方进宫,皇后自然是高兴的。
而且暮云桑多次提到北辰默风,也便是让皇后知道,她和太子是一脉的,太子孝顺皇后,她也一样孝顺皇后,她和皇后之间,不存在什么权势争夺的关系,只存在同舟共济的关系。
外命妇名单的事情,她寥寥几句就解释的清楚。
又说了梁氏最笨,但是心是好的,皇后即便因为梁氏说话方式不得体而不高兴,可大概这会儿想想梁氏的出生,也就不会和梁氏计较了。
化险为夷,皇后让玉嬷嬷搀了暮云桑起来,也重新给梁氏赐了座位,梁氏劫后余生,知道自己嘴巴笨,可就再也不敢多说了。
倒是那许氏,本着幸灾乐祸的心看梁氏倒霉,没想到却让暮云桑那丫头轻而易举的解了围,还给梁氏立了一个功。
她和梁氏日日在府中相处,怎不知道梁氏何时手机过治疗风湿的偏方?
狐疑的看了暮云桑一眼。
这丫头从尼姑庵里接回来,也只在府上住了不到三天就进宫了。
她怎记得,这丫头住在府上的三天,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见个小人都胆战心惊,如今,却是完全脱胎换骨,变的这般大胆大方了?
梁氏没有被惩罚,她心里郁郁的很。
从梁氏设计怀了暮云桑的那天起,她就对梁氏恨之入骨。
尤其是当道士说了梁氏生的丑八怪以后是大富大贵的凤命,而她的女儿却是养不过十八岁的时候,她更是气急败坏,让道士给两个女孩转了命,以扫把星投胎不幸之人的幌子,将暮云桑送到了天边去。
本一切如愿,她的女儿暮云舒顺利当选了太子妃,可哪里想得到,行嘉礼的前几日,暮云舒却得了怪病,没出几天就断了气。
而那个被她送去天边的丑八怪被太师接了回来,替代了暮云舒,成为了太子妃。
她恨,她恨梁氏诱引太师。
她也恨那道士一语成戳,说的居然都成了真。
她更恨当年怎么没索性狠下心,把暮云桑给解决掉。
如今,她虽然贵为太师府的当家主母,却因为梁氏这贱婢是太子妃的母亲,生生的比梁氏矮了一截。
面上虚与委蛇,和梁氏姐妹相称,暗地里她是巴不得梁氏逢难,不死也最好伤了。
今日,本可以看到这个贱婢出丑,也顺带可以看到皇后对太子妃心存芥蒂,毕竟母亲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皇后或许会联想到,是不是暮云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