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孙仲此言一出,吴硕和赵基皆面红耳赤。
东郭野冷哼一声,道:“就算比诗词,莫非武陵学界就真是第一么?”
“季孙兄,你我也皆是中学士子,便以咏梅为题,赋诗一首如何?”
季孙仲淡淡笑笑,道:“东郭兄既然有此提议,那请东郭兄先作如何?”
东郭野傲然登上诗席,在诗席上踱步数息,便念道:“溪桥白玉疑为雪,忽因香染始知梅。早明寒尽无知己,何必春临信风催。”
此四句诗,便是“咏梅”为题。
要知道在此前,三州府的士子已经用这个命题作诗数十首,其中不乏有名篇佳句。
东郭野敢以这个命题再作一首诗,明显是有显示自己才华的意思。
而这一首诗作出来,却果然意境不凡,比之马亮的那一首诗,却是只强不弱。
东郭家的一众士子,纷纷喝彩。
“季孙兄,你请?”
季孙仲哈哈一笑,走上诗席,当即便念道:“丹青勾写叹无能,梅开五色自超群。不是春风画得尽,文章深处染清音。”
“好!”
众士子皆叫好。
诗会的气氛再一次攀升到高潮。
东郭野故作大度的道:“季孙兄不愧是被陆师看中的天才,既可以举孝廉,又何必要参加府试?”
季孙仲道:“东郭兄客气,东郭兄才是真才,要不我们再作一次连命题诗,如何?”
东郭野也大笑,道:“那正合我意!”
他环顾四方。道:“我们再作一次连命题,尔等各才子也均可参与。今日诗会重在以诗会友,却没有胜负之分的!”
东郭野嘴上说没有胜负之分,表现却是异常积极,当即便命题:“雪夜”。
东郭家和季孙家的士子这才真正的斗了起来,他们这一斗,武陵学界开始处在下风了。
季孙和东郭家的士子,皆出自权阀之门,家学渊源非常深厚。
而此次能来的士子,个个都是各家族的翘楚,尤其是东郭家。更是尽遣好手前来。
相比起来,武陵学界几大才子,唐雨缺席,谢聪已经回了宋国,柳河却一直不发言,暗中和东郭家暗通款曲。
武陵士子这一方,就靠马荣。马亮,秦宣众人,却是才不如人,几个命题下来,就明显被甩开,大大的落了下风。
贵宾台上,东郭明的神色轻松了很多。他哂笑道:“纵然只是比诗词。武陵学界这些年却也大大的不如当年了。我记得当年浩然兄可是以诗词扬名楚都,我观武陵后辈。恐怕未有能胜浩然兄者。”
孟哲微微皱眉,心中也暗暗叹气。
武陵士子众多,不乏有才学出众之辈,可是顶尖士子却着实太少了。
一方面是因为武陵学界衰落,对后辈的培养和教育落后于各权阀豪门。
更重要的是,武陵士子但凡有杰出之人,往往便会被几大豪门收入门下,有个别士子甚至将武陵学界抛于脑后,甘愿成为其他势力的走狗和附庸。
而有风骨的士子,则在豪门之中备受排挤挤压,修行之道终究难有所成。
武陵学界处境艰难,在夹缝之中求生永远只能苟延残喘,难以崛起。
季孙香脸上也露出笑容,今日诗会,倘若真让武陵学界出了风头,只怕对季孙家后续种种安排不利。
这一次季孙家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要尽量的网罗人才,要让大楚士子都知道,季孙家的士子是何等才华,要让他们心向往之。
季孙香有优学寺卿的身份,加上这一次家族大力的支持,在网罗人才这一块,必然要力压其他几家。
像东郭家也罢,孟孙家也罢,总是盯着武陵学派的几本传承典籍,在季孙香看来却是落了下乘。
正要让武陵学界土崩瓦解,就要切断武陵学界的后续人才补给。
没有了后起之秀,就靠几个老家伙,又能支撑多少年?
等几个老家伙老了,武陵学界的后辈人才尽入季孙家,武陵学界珍藏的几本传承典籍,又哪里能旁落他家?
大家都各有心思,苏雨樵皱眉冲身后的丫鬟道:“馨儿,你去外面看看,看唐师是否来了?”
她心中有些郁闷,每一次唐雨都如此惫懒,今日说来诗会,到了戌时还未到,真是让人着急。
馨儿连忙领命出去,贵宾台上却一下安静了下来。
王傲忍不住道:“先知,先觉会来么?”
苏先知道:“唐师收了请柬,却并未说一定要来。他每日事务繁忙,却……恐怕未必会到了……”
“唐先觉每日十分繁忙么?”季孙香皱起眉头,心中隐隐便有些不快。
这个唐雨,哪里是事务繁忙?分明就是一天无所事事吧!
从指南中学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和小丫鬟一起滑雪呢!
“咦!”
“轿子,那是唐师的轿子!”
苏园门外,一顶浅绿色的轿子停了下来。
轿帘掀开,一个娇俏的丫鬟从中走出来,然后唐先觉扶着一白衣女子,两人慢慢的走出轿来。
那女子正是周若水。
在苏家管家的引领之下,唐先觉和周若水进入了苏园。
武陵士子一方现是一愣,接着马荣的声音尤其高亢,道:“是唐夫子,先觉夫子……”
一瞬间,所有的武陵士子全都从坐席上站起身来。
他们似乎忘记了诗席之上还有东郭家和季孙家的士子在作诗,大家一窝蜂的将唐雨团团的围住。
“先觉公子,您今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