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离开了草甸子,走到僻静处,苏庸气犹未平。
“公子,周家这帮下人,不成体统,竟然敢如此非议公子,真是个个该死,公子何不让老奴杀几个,也算是杀鸡儆猴,就这样走,公子太大度了。”
唐雨低头走路,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苏庸说话,过了半晌,他冷不丁的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苏庸身子一顿,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
“刚……刚……刚才公子都没听到?”
唐雨摇摇头,这次他并没说话。
苏庸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脸上渐渐的布满了忧色。
公子变得太多了,渡过一场劫难,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记不得过去的事儿了,人也似乎变得呆傻了,刚才那帮周家的奴才,出如此刺耳之言,他竟然都没有听到。
“公子,你听听刚才那些周家奴才说的……”苏庸嘀嘀呱呱,又开始唠叨的叙述了,他生怕唐雨听不到,凑得很近很近……
他越说越气,唐雨隐隐也听明白了一些。
苏庸好像是说自己和那周家小姐原本是有婚约,这一次苏庸带自己过武陵大抵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刚才那些人说自己身子弱,配不上周家小姐,又说自己没才学,到周家是混吃混喝来的云云,苏庸听得实在气不过,才动了杀人之念。
唐雨皱皱眉头,他现在哪里有心情去关心这些事儿,至于什么婚约,那更是荒唐。
别说唐雨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人了,就算是他回不去了,才十六岁,刚刚初中毕业,怎么可能结婚?
苏庸好一通激动,终于把事情说完了,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唐雨,试图从唐雨脸上的表情中得到哪怕一丝共鸣。
可是最后,他还是失望了。
唐雨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就低头走路,要不就是木然的看着自己。
“公子爷啊……”
“噗通!”一声,苏庸竟然跪倒在了地上,声泪俱下的道:“公子,周家的周如海心机深沉啊,此人在武陵城人称周扒皮,最是精于算计。今天老奴怀疑是他有意安排的,这家伙狼子野心啊!”
唐雨直愣愣的看着苏庸,半晌没有做声。
苏庸这一跪,让他倒是从脑子一片空洞的状态下恢复了一些思维,他仔细开始听苏庸说话,苏庸说周家家主有意安排下人到处那些贬低羞辱自己的话,他的意思大抵应该是周家人对自己不满意,恐怕是不会同意这门婚约了。
想想也应该是这样,那些人说得句句都在点儿上,自己身子着实弱,至于才学,唐雨初中水平,恐怕在四书五经,八股科举的年代也就是半文盲的水平,至于混吃混喝,略微有点过,但也基本符合事实。
“自己反正不可能十六岁结婚,人家看不上,那不省心吗?”对苏庸说的这些,唐雨完全就没有共鸣。
“苏伯,您起来说话吧!咱不娶那女人不就得了吗?”唐雨淡淡的道。
苏庸神色瞬间变得激动,连连点头道:“公子说得太对了!老奴就是怕公子糊涂啊,老爷时常教导我们,读书人命可丢,骨气万不能丢!周如海此人玩这么多心机,就是欺负咱主仆现在寄人篱下,而您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身子虚弱,有求于他。
他千算计,万算计,就是算计让她闺女嫁您为正妻,这咱们万万不能答应。
一商贾之女,除非有大功名在身,否则哪里能配上公子的身份,当年老爷答应收周如海的女儿为侧室,这已经是他周家天大的恩宠了……”
“你……说……啥?”唐雨皱皱眉头,感觉脑子有些凌乱……
苏庸正色道:“公子,这不是明摆着吗?周家夫人每天差人过来问寒问暖,周如海隔三差五的要过来请你去赴宴,这都是老奴做主给拦下的。饶是如此,还是让他们给钻了空子。
他们以着你身子弱这个借口,差那个叫媚儿的小丫头硬是送了白银一千两,灵参好几珠。
今天,他们周家的这些下人又说这等羞辱公子之言,这就是典型的玩两面手,他自己唱白脸,处心积虑的施以小恩小惠,暗地里却让那些狗腿子下人唱红脸,制造负面声势,想给咱们主仆施压,他这些商贾人家的小手段,能骗得了老奴?他这是狼子野心啊……
更可恶的是周夫人,竟然敢趁我和周如海说话的机会,安排你去澧水学堂,想窃取您的才学,真是该死!如不是看周如海的薄面,那天我……岂能忍下这口气?”
“……”
苏庸的唠叨劲儿又犯了,可劲儿的说,可劲儿数落周如海的种种算计和心机……
唐雨听得头晕脑胀,理了半天大致理顺了。
大致应该是武陵城排名前四的某大富豪,在地球上应该是大集团董事长级别的大人物挖空心思,用尽心机,想尽办法,硬是要把宝贝女儿往自己床上送,想做自己老丈人。
而自己身边的仆人却还不乐意让他的女儿做自己的正妻,拼命的推,两人讨价还价,暗中斗得激烈得很。
唐雨虽然是个初中生,思想还很单纯,可是偶尔上网,在网上也看过娶个白富美,少奋斗几十年,这一类的话。
这种事儿在地球上恐怕难有人遇上吧?说这个世界怪,还真是稀奇古怪……
“公子啊……”
“噗通!”一声,苏庸又跪下来,这一次他整个人都匍匐在地,真是声泪俱下。
“你……你怎么又跪啊……”
“公子,您听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