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强悲伤地说:“那个时候,我的厂子倒闭了,妻子也离婚了。 [惨的人生莫过如此……事业、爱情全没了,就象主轴箱里的主轴坏了,你永远无法校直;进给箱的齿轮坏了,你永远无法变速。”
他的语调悲伤,但表情却看不出来。
大鸟急了,打断他的抒情说:“你快说这段视频是怎么回事儿,它绝不是假的,绝对是你本人!你怎么做到这么年轻的?!”对不了解和掌握不了的东西,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慌。
“我们年轻时连照像机都没有,上哪儿弄到摄影?!”孙德发喘着粗气说。
“停,大鸟,我为这个开头想了很久,你让我说完。”李子强没有理会他的打断,继续说,“命运就是这样,当你心爱的两台ca6140机床和两台c机床都被债主搬走了,而你在旁边仿佛能听到它们不愿离开的哭泣声时,你会以为你的人生完了,毫无希望了。可突然,你发现一个东西,一个给你了巨大希望的东西。它比一百台九轴机床还要重要!这时,我们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永不绝望’!”
“好了,李子,我们都很受感动。”
李子强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那天傍晚,我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车间里,心里万般悲痛。车间也许简陋些,但是这里有我父亲和我辛勤工作的身影,有我父亲和我的心血!
美好的年华挂在了走刀上,铁削将我的青春埋葬,飞溅带走了我所有的梦想,转速甩不出我的悲伤,清面却倒映出我衰老的模样。倒角倒不出我人生的宝藏,切槽切不到我那寂寞的心房。都是那无情的卡盘夹住了我的翅膀!
知道吗?我父亲告诉过我,任何金属都有生命,当你要加工一个异形件的时候,你小心地进刀,轻轻地切削零件,你要在心里和它对话,告诉它正确的参数,它才会主动配合你。甚至,如果你不小心多了一刀,它都会叫痛的!”
“好了,我们的心也痛了……你不是有数控机床吗?”
“数控机床体现不出人性关怀!特别是非标件加工时……”
“对不起,你继续说。”
“就在这时候,我的心突然又痛了一下,难道我又做错什么了吗?我不停地问自己。这时候,就在一个角落,有一个东西在闪闪发光!大鸟,你这里安全吧?”
四个人差点被他闪了腰。话题转换的太快了。
伍大鹏说:“你们刚一到,我就让人把所有摄像头和窃听器关闭了。如果有人偷着打开,我会第一时间知道,放心吧。”
“我发现了这个。”他拿出一块麻将牌大小的金属块,“就是它让我看见了希望。”
说完,他对着墙轻轻地按住金属块,一个大大的,和房间天棚等高的,蓝色的圆形光斑出现了。说它是光斑也不算确切,它更是一块大大的蓝玉,虽然它的表面荡漾着水纹一样的光波,却散发着蓝宝石特有的圆润光茫,一点也不刺眼。
四个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脸色都有些发蓝。这是什么?!真是虫洞?!
李子强舒服地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第一次穿过它,我发现我是在一个沙滩上。我不知道是在哪儿,也不关心在哪儿。我只知道我年轻了至少二十岁!为什么?因为我发现我没有痔疮了-----我二十四岁那年嫌分配的工作不好,急得上火,不幸得上这个毛病,它整整折磨了我二十年!”
笔记本里的视频,是我第二次带着数码摄像机,开着我的车穿过它拍摄的。”
说完他松开拇指,蓝光没有了。
四个人差不同时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唾沫。
“你们有问题吗?问吧。”
伍大鹏说:“给我看看这个东西。”
李子强把那东西递给他:“它坚硬,但重量轻,表面上看不出是什么金属。我也不想做任何金属分析,怕伤了它。真的,你用心去抚摸它,会感受到它有温度,有生命力。”
伍大鹏和其它三个人窥来嗅去地摆弄着,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一块冰凉的金属!伍大鹏试着学李子强那样按着它,它没反应。
“金属是人类的朋友,是金属让人类能够发展,是它让人类有了文明,可你们总把它当工具。”
孙德发深喘了一口气,也用心抚摸着那块金属,过了一会儿,他闭着眼睛,很虔诚地按着它。
“没有用。”建教授观察着孙德发的动作。
宋士达说:“李子,你没弄清那个地方是哪儿,是什么时代吗?”
“没有,第一次穿过去后,我的手机没信号;第二次时,车上的gps失效,收音也收不到任何信号。我从不同的地方穿过去,都是到达同一个沙滩,而且时间好象也相同。我不敢乱走。你们看我开车后拍这一段。”
李子强又点了开了一个文件。
画面有些摇晃,明显是李子强单手在车子里拍的。
“右边的红树林过于茂盛了,一点也看不出人力开发过的痕迹。”李子强用鼠标的箭头在屏幕上画着圈。
“左边的海里是什么?李子你回播一下。”伍大鹏拍着他的肩膀。
建教授认真地看着,说:“是沙洲,可能附近有大河大江。”
“对了,前面一拐弯就是一条大河,车过不去。”
过了一会儿,画面上果然出现了一条大河。李子强在车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摇拍。河面宽广,河水湍急。众人盯着看。
“没有用的。一点明显的标志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