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看着门口,一下子有点呆住了,指着那水渍问道:“佳辰小姐,这走廊之中可有甚么存水的东西么?好像是有水流出来了?”
佳辰小姐一看,皱起了蛾眉,看向了意如:“走廊上并没有水缸和花木,意如,这是怎么回事?”
意如也十分困惑,忙道:“待奴婢去瞧一瞧,谁这样毛手毛脚的,居然把水泼洒道客房里来了。”说着便起身往门口看去。
可是不待意如回过头来,她那单薄的身体居然风中落叶似的颤抖了起来,佳辰小姐顿时也紧张起来,忙问道:“意如,你瞧见了甚么?怎哆嗦成那个样子?”
意如这才回过头来,一张笑脸变得煞白,颤声道:“不……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水渍不大对劲……”
我一听,豁然起身,赶忙跑到门口去细看,果然,自走廊里面,一道粗长的水渍自走廊的矮窗边开始,一直蔓延到客房门口来,像是有一个甚么东西从矮窗边,自水里给拉了起来,拖行到了整个走廊之中一样,好像在客房门口停留了一下,又顺着走廊往里去了。
“这……这该不会是……”意如的牙齿都跟着打起了战来,在这万籁俱寂里能听得出轻微的咯咯直响,半晌方憋出了:“水鬼……”两个字。
我一寻思,这水渍不用说,必定非比寻常,忙道:“确实蹊跷,你与小姐且在客房待着不要出来,待我去寻了李公子,追着水渍的方向,瞧瞧究竟是个甚么东西。”
意如连连点头,颤声道:“那……梅姑娘务必要小心 ,只怕那水鬼不是善类……”
我忙道:“你且放心,李公子本领高强,一定能追查到这水渍的由来,你与小姐也要小心一些。”
佳辰小姐在房中听到了我们说话,也追了出来,一张俏脸面白如纸,颤声道:“这……这与那屏风可有关系么?”
我摇摇头:“尚且不清楚,我且去寻了李公子来。”便告别了佳辰小姐与意如,往有闹鬼屏风的那件屋子里去寻李绮堂了。
那间屋子之中红烛的火苗正随风闪动着,门却是关着的,门口也积着一滩水渍,格外深重些,像是那水中出来的东西,在这里停留过似的。
我赶紧打开了门,不想屋内却空无一人,我登时愣住了,奇怪,李绮堂道哪里去了?低头看脚下,那水渍似乎也进了屋子里,在烛火照耀下闪闪发亮。
水中出来的那个东西,进来过?我赶紧跑到那个屏风旁边,果然,水渍一路延伸进来,虽然清浅,看的倒也算清楚,而屏风上的牡丹花瓣上,还闪闪的挂着水珠。
我忍不住四下里观望,却总不见有甚么异常,走到屏风旁边,发觉屏风后面也空荡荡的,不曾藏着些甚么。我没有办法,只得出来寻李绮堂,却怎么也寻不得,心下一寻思,难不成是李绮堂也瞧见了水渍或者带来水渍的怪东西了,随着那水渍去追了么?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会添乱,只一心想去瞧明白事情的真相,便心一横,也跟着水渍一路原路返回去寻了,心下明白,自己说不定又是在添乱,却敌不过好奇心,何况若是找不见事情原委,大概龙井又不会理睬我,只得把细枝末节全看个清楚再回禀了。
那水渍一直延伸到回廊的尽头,我大着胆子喊了李绮堂两声,这回廊空荡荡的,自然也无人回应,我又是担心,又是好奇,正想着把身子探出窗户,瞧一瞧窗外的池塘是否有古怪时,一只手却拉住了我。
我唬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正是李绮堂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李绮堂拉着我的手,将另一只放在唇边做出一个让我噤声的手势,顺手从怀里一掏,将一张小小的黄纸贴在了我后背上。
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满头雾水,却也不敢做声,李绮堂却一直牵着我,直往那个有屏风的房间里走过去。
李绮堂的手非常温暖,而且出乎意料,居然很软,我很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手拿回来,可是李绮堂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只紧紧握住不放。
大概形势特殊,他怕我添乱罢?我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任由他握着。
进了那间屋子,李绮堂往那屏风上面一指,我这才发觉,屏风后面好像站着个甚么人。那个人影淡淡的映照在屏风后面,孤零零的一动不动。
我心里百爪挠心,十分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绮堂往那个屏风的脚爪底下指了指,我这才看见屏风上面被缠绕上了几根非常纤细的红线,似乎是想将那屏风束缚起来。
那个影子贴着屏风,呆呆的也不动,因着身形模糊,也分不清男女,屏风与地面之间有一寸见方的小空隙,雕琢成牡丹花的镂空花样,透过那些花瓣组成的孔洞,约略能分辨出来里面有一双赤脚。
而那水渍,正从屏风下面漫过来。不大一会,那个身影略弓一弓身子,似乎想从屏风之中走出来,我心内十分紧张,看来这鬼怪的真相就要给揭开了。接着一双青白的手扶住了屏风,指节看上去十分纤细,接着,半个毛蓬蓬的头颅露了出来,头发纠结着,成了一团,上面还滴滴答答的落下了水珠来。
李绮堂刚把食指放在嘴边,只听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连声道:“怎么样,可寻得了?我听夫人说你们在这个屋子里,忙完了公务,便立时赶来了,可有能相助的地方?”
这一声响不要紧,本来快要出来的那个身影突然一下子像是消融在空气之中一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