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刀客的手放在卢大户肚皮的位置,居然缓缓升起一层薄薄的烟雾,随着那层烟雾,卢大户那大得吓人的肚腹,居然竟一点一点的缩了回去,卢大户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个刀客,又望着李绮堂,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问道:“眼下,眼下着究竟是怎地回事?李公子,咱这肚子的事情,您不用那个天甚么箭射了么……”
李绮堂定定的望着那个刀客,却不动手,只沉声道:“现在却不是时候了,解铃换需系铃人,还请这位刀客先生,将自己种下的祸根铲除。”
那刀客也不敢抬头去看李绮堂,只是似乎手中力道又多了几分,将那白雾,升腾的更加浓烈了,卢大户似乎也忘记了满肚子的疼痛,诧异的望着那刀客,道:“贤弟,你,咱实在不相信,咱这一场劫难,竟然是被你所害……”
卢赵氏看着眼前一幕,越发受不了刺激,将将要晕死过去,我忙将绵软无力的卢赵氏扶在了椅子上,又忙奉上了一杯浓茶给她:“卢夫人,梅菜也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乃至害怕,您且压压惊……”
卢夫人伸出颤抖的手来勉强接过那茶杯,失魂落魄的喝了一口下去,却不知怎地给那浓茶呛的大声咳嗽起来,涕泪直流,我忙寻了茶巾交与了卢赵氏,她将茶巾捂住口鼻,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800)
那刀客看着眼前一切,满脸惭愧,歉疚的说道:“大哥,实在是苦了大哥了!小弟沾惹了些是非,以至于到了约定的时日,并未能赶回来与大哥相见,这才导致了大哥这场无妄之灾……”
“这么说,你并非成心害咱?”卢大户却是松了一口气,道:“愚兄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怎地,说起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给什么事耽搁了?不过,既然你平安,愚兄也便安心了。”
那刀客一听,禁不住的又羞又愧,只得低下来头,似乎无颜面对这卢大户,口中嗫嚅道:“小弟,小弟委实是……”
“你若是不想说,那便算啦!没有什么,是比平安更重要的。”卢大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却还是勉强说道:“要说愧疚,愚兄才是真的愧疚呢!愚兄,愚兄没有用,你那视若生命的宝贝,给愚兄弄丢了……愚兄,也着实是没有颜面见你……”
“大哥,您可休提这一说……”那刀客连连摇头,道:“若不是我非要把这件事情强加于人,大哥也不会给我害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切,皆是因着那个所谓的甚么宝物而起,小弟……小弟恨不得以死谢罪!”说着,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只听“咚”的一声,却是好大的力道,待那刀客再抬起头来,已然是头破血流。
卢大户不大心疼自己妻子,倒是心疼友人,连声道:“你,你这是何苦呢?不管出了甚么事,愚兄也不会怪你,你可不要太自责了……”
那刀客一脸惭愧,愤然道:“早知如此,就算将那宝物带在身侧,也决计不想给大哥增添烦恼!”
卢大户忍不住问道:“贤弟,却不知那自大哥手中失窃的宝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因何竟然带来这种灾祸?倘若那宝物是个祸根,那,那大哥也只得觍颜求你莫要寻回了。”
“这个……”刀客一咬牙,道:“事到如今,小弟便将一切是非因果,全数说与大哥来听,大哥若是怨恨小弟隐瞒身份,那小弟也听凭发落!”
卢大户忙道:“贤弟这话言重了,姓名不过是个称谓,你不肯告知,也不算甚么……”
“不,小弟瞒着大哥的,并非只有姓名这样简单,实不相瞒,小弟,小弟委实并非人类!”
“你说啥!”卢大户的肚子似乎已然不再疼痛,径直坐累了起来:“你……你再说一次!”
李绮堂道:“卢大户,这位刀客所言非虚,在下也瞧出了他身上的妖气,却是非同凡响的。”说着对那刀客问道:“那个宝物究竟是个甚么东西,可能告知与在下么?眼下,盯着那件宝物的,好像还有旁的妖怪,事情不理清楚,只怕这卢大户性命堪忧。”
那刀客忙道:“是……小妖的看出了公子身上的灵气,小妖回去之后,听闻今日里大哥遇险,是公子出手相助,大恩大德,容小妖一拜!”说着虽然手掌不曾离开卢大户的肚皮,身体却又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
李绮堂忙扶起他道:“这是修道之人的本份,无须在意。”
那刀客又道了谢,接着说道:“其实,那个宝物并未曾丢,大哥,那个宝物,此时正在您的肚腹之中。”
“你说的是这个妖胎?”卢大户傻了眼:“诶?这是怎地回事?”
那刀客叹口气,道:“当日小弟曾经叮嘱大哥,若是小弟回不来,还请将那宝物埋藏在地底下,想必大哥为着睹物思人,不曾将其入土?”
卢大户尴尬的点点头,嗫嚅着说道:“正是如此,咱总也盼着,若是兄弟能逃出生天,这宝物便能物归原主,埋在地下,总觉着不大吉利……该不会,正是愚兄的这一自作主张,导致了这个祸患?”
那刀客道:“确实也逃不开关系,大哥不知道,那个宝物,原是一个活物……”
说话间,那刀客的手掌催动力道,接着,卢大户的肚子越来越小,慢慢的,只有西瓜大小了。这个时候,卢大户的肚脐眼儿处,却突兀的鼓了起来,让他的肚子看上去像是一个大西瓜上摞了一个小西瓜,成了葫芦一般的串联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