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姑娘一听,忙跑了过来,跪在了地上,道:“还请苏捕头开恩!哥哥不过是放浪形骸些,并不曾带着害人之意的!还望苏捕头看在哥哥是个读书人的份上,这件事情,且放哥哥一马,小女子保证,一定对哥哥严加看管,保准再没有下次的!”
“放浪形骸?”苏捕头正色道:“这大白日的站在牌楼上吓唬人,若是跌下去了,砸死一两个看热闹的,算是谁的过错?这样的人,不放在衙门里关几天,要怎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今日里,影响这样坏,将整个紫玉钗街都惊动了,若是本捕头不以儆效尤,倘若人人得了空,都要去牌楼上面装疯卖傻。锻肪鹊霉来么?倘若救不过来,便是因着你们起的这个头儿!?
那二姑娘一听,忙抬起头来,道:“苏捕头,小女子敢保证,哥哥绝对不是故意装疯卖傻,不过是书读到来了进了心坎的时候,有感而发罢了……”
“有感而发……”苏捕头本来还想着继续反唇相讥,一见那二姑娘的容颜,倒是有些个心软的模样,趁机伸手亲自把二姑娘搀扶起来,道:“哎呀……也不是本捕头是个不近人情的,只不过令兄今日,着实也过火了些,你说说,大庭广众之下,本捕头也不好办啊!”
二姑娘听了,忙转身与看客们行礼,道:“列位紫玉钗街上的父老乡亲们,识得我们家兄妹的,想来也知道我哥哥那怪脾气,视书如命,自己恨不得钻进了书里去的,今日这样失态,委实是我们的不是,今日里,我尤夏归代哥哥给大家行礼道歉,但求大家能宽容我们这一回!”
这人们一看二姑娘这样的诚恳,不禁也动容了,纷纷替二姑娘求情道:“苏捕头,你看这尤姑娘也不容易,摊上这样的哥哥,本来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还要这样的行礼,着实让人于心不忍,还请苏捕头网开一面,莫要将那书呆子带走了吧!”
“就是,就是,他一个书呆子,哪里知道这许多人情世故的,怕是早念书念傻了脑袋的,横竖苏捕头这次是英明神武,力挽狂澜的,只要这次引以为戒,也便饶了他们罢!”
苏捕头本来见了就美貌女子总要去想方设法示好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假充着为难的样子,对那二姑娘说道:“你看看,本捕头职责在身,也十分为难的,要不然,姑娘你……”
苏逸之话还不曾说完,那秀才捕快大概早已洞察了先机,忙截口道:“兔子,依我看,咱们便顺应民意罢!这么些人全数给这尤家兄妹求情,驳了面子,未免丧失民心……”
苏逸之瞪了那秀才捕快一眼,似乎很有些嫌弃秀才捕快没有眼色,但是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得怏怏不乐的说道:“既如此,那本捕头今日也便不与你们计较了,不过,若是再有下次,那本捕头,定然严惩不贷,记住了不曾?”
“记住了……记住了……”那二姑娘忙跑过来,将那尤生搀在手边,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哥哥,不是我说,你这个样子,是何苦来的?眼下里给苏捕头他们添了多少麻烦,你……你下次可万万不要如此了!”
“不才怎地了?”不想那尤生竟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振振有词的说道:“人生难得逢一知己,与知己谈天说地,难不成还要找衙门汇报一声不成?”
苏逸之耐心的看着那个尤生,道:“敢问你的知己在何处?你与谁在谈天说地?”
“现下里那知己不在,”尤生梗着脖子答道:“不过,君子怎能失约于人?我们约好了在这牌楼之上见面谈酒论史,那知己与小生说了,去去便来。”
苏逸之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那尤生,对那二姑娘说道:“尊兄看来果然脑袋是不大清醒的,尤姑娘,还请照看好了罢!”
那尤二姑娘听了,又是羞愧,又是感激,便急着想把尤生拉走,可是尤生偏还要说:“不才说好了等人的,怎能说走就走……”但是也拗不过二姑娘,只得满口说着胡言乱语,给二姑娘拖着走了。 嫂索 紫玉钗街诡怪传说
苏逸之长长的叹了口气,赶鸭子似的对人群挥手道:“散了吧,散了吧,人也救下了,本捕头的英勇风姿你们也见识了,还有甚么不甘心的!堵塞着路口,像什么样子,各回各家,各回各家!”说罢,自己也昂首挺胸,带着那秀才捕快大步流星的回衙门去了。
人群很有些对一场热闹的恋恋不舍,似乎对闹剧倒是意犹未尽的,给苏捕头这一赶,这才俱扫兴的散去了,狐狸脸大嫂子叹口气,道:“依我看,那二姑娘的罪可大了去了!你们瞧着吧!先是装疯卖傻,接着便要假痴不癫了!”说着摇着手,悻悻的回去了。
娘也叹口气,道:“你说说,这可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兄妹俩偏生当上了这样的事情,读书人怎地啦?读书人要吃饭,可也还是须得自给自足的才是,仰赖着柔弱的妹子,哪有一丁点儿的男子汉气概!”
“娘,我肚子饿了……”娘一说到吃饭,我方才想起了那粘卷子熬豆角儿来,娘一听,忙掴掌道:“啊呀, 光顾了看热闹了,走走走,快快回家吃饭去!你也是的,早不说话……”便拖着我往家里走。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高高的牌楼,心下想着,会是甚么知己,要约在这么奇怪的地方来谈天说地?
送藕粉桂糖糕去,正看见一群书生在雅座之中谈天说地,不亦乐乎,我自旁边经过,却冷不防的听到了一句:“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