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却恍若未闻,更不要说是反驳了。
这让廖天磊深感意外。
与她相处的这几天里,她似乎生怕跟他沾染上半点关系,想他更是绝不可能。
对于她突然的乖顺,廖天磊正感愕然之时。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将他的思绪拽回,他闪电般的速度移至她的身旁,轻拍着她的后背。那瘦削凸起的背脊让他心生怜惜,本是责怪的话,听起来却带着无限的温软,,“吃那么快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来,先喝口水顺顺。”廖天磊抓过杯子。
就着她的唇角,将这股暖流缓缓地注进她的心里,却无法平顺此刻她有些焦虑的心情。
她的视线再一次,搜寻着那个角落。她真的走了,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吗?当这个讯息投进她的脑海里时,她的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
这时,廖天磊才发现到傅冰倩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并没有找到答案,可那颗玲珑心早已告知他一切。
“怎么啦?”他半蹲在她的身侧,浅褐色的眼眸深深地凝着她,他希望她能亲口告诉他答案。
“没什么。”她心事重重的抬眸,与他相对,她的目光像是被烫了一般,赶紧收回,焦措的起身,“你吃吧,我先走了。”说着就欲与他错身而过。
廖天磊深眸一缩,伸手拉住了她手腕,只是站起身,抽出餐巾纸,温柔地擦拭着她嘴角的污渍,那动作就像对待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那般专注,那般轻柔。
“不要。”
她将头偏向一边,想要逃开她的温柔,却发现自己逃无可逃,他将自己圈在桌子与他的身体之间,无隙,就连呼吸都交错纠缠。
她眼里的挣扎和刻意的拒绝,廖天磊好似没看到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看似无意地抛出几个字,“我一直在这里。”
她不懂,也不想去懂。
而他知道却清楚地明白,有些结需要慢慢解才能解得开,他不会逼她,但他希望那个能帮助她的人只能是他。
他稍稍退开,只是一个缝隙。
她便再也不做一刻停留,略过他的肩头,朝门口跑去。
朝夕相处的四年并非虚度,只是一个不着痕迹的眼神跟动作。
傅冰倩就已经读懂穆欢所要表达的意思,她跑出大门,来到电梯间,直接按下了去天台的按钮。
正值夏季的正午,烈日当头,毒辣的太阳,却给他们画出了一块无人打扰的空间。
“穆欢。”傅冰倩朝着那抹鲜红的身影跑去。本该热情似火,却给她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她向她靠近了一些,再靠近了一些,才犹犹豫豫的吐出几个字,“刚才……你别误会。”
“嗯。”穆欢并未将视线投向她,许是阳光太刺眼了,她微眯着眼,专注着某一点。
“这场戏我可能还得陪他演下去。”苦涩却在她心底圈圈泛起涟漪,分不清是因为家里的状况还是因为别的。
“多久?”穆欢仍是这样立着,傅冰倩分辨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也许很快,也许还要很久。”
“你有困难?”穆欢这才转身,不愧是多年深交好友,只要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将她的心思挖掘出来。傅冰倩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她们已经合二为一,她中有她,而她中又有她。
“嗯,家里出了点状况,需要廖天磊的帮忙。”
“除了绑架需要交赎款,还有其他的?”穆欢精致的一字眉紧锁,声调也跟着拔高了,似带着些不高兴,“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几天你压力也不小,不想徒增你的烦恼。最主要的是我自己还没有真正的消化,所以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跟你开口。”望着好友略带责备的关系,傅冰倩有了倾囊托出的冲动。
于是乎,她将家里的公司状况,和目前的形势简单扼要地跟穆欢阐述了一遍。
“你为什么不找卓然、以他现在的实力帮助你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真的吗?才三年就已经达到这样的水平?”阳光霍地照入她的心田,将阴霾拨开,消散,“穆欢你好像比我更了解他呢。”
“我……”
“要真那样的话,那我所有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了。”
傅冰倩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穆欢蓦地松下来的表情,全然未觉。
廖天磊斜斜地侧坐在他宽大的老板椅上,劲健的长腿优雅地交叠着,右手的指节里夹着一支烟,浅褐色的双眸定定地注视着某点。
烟雾缭绕的脸庞上讳莫如深,轻轻扬起的下颌,给人一种慑人魂魄的吸引力,似真如幻,却平添了一种忧伤。
乐森拿着简易医药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他眉头蹙了蹙,自家老板好像并不会经常吸烟,以他对目前烟雾量的目测,总裁至少已经吸了不下十只。心里动了动,快步上前,将医药箱放在大班桌的边缘。
“总裁,给您处理一下伤口。”睨着老板此刻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状态,乐森尽量压低声音地块了口。
将半截香烟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略显干涩的眼球这才动了动,将手递了出来。
掌心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可手背的骨节处还在丝丝渗着透明的液体,乐森熟练地从简便医药箱里拿出消毒药水和药膏,为他涂抹着。
那些还有着淡淡痕迹的疤痕,一点点落入他的眼中。最近,他家的总裁自虐的频率好像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