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g市并不太平,可夜里却是出奇的静,这静中透着一种诡异。
这静蔓延到了医院里,就连原本人多的医院内,此刻除了护士台前有值班的护士,走道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每一间房内都熄了灯,靠着走廊微弱的灯光,还能勉强辨别到室内的大致情况。
廖天磊知道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尤其是对刚流产,失血过多的傅冰倩来说,休息就变得尤为重要了。才跟傅冰倩说了一会儿话,他又开始哄着傅冰倩快点睡觉了。
傅冰倩拗不过,只能顺了他的意,轻敛了眼眸,假意陷入沉睡中。
此刻的病房显得尤为的安静,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嗞~~~~
廖天磊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他忙伸手去掏手机,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去查看傅冰倩有没有被吵醒。
还好,傅冰倩像是睡得很死,没有动一下,甚至连没有头没有皱。
廖天磊瞥了一眼来点显示,这才放心地将手机贴近耳畔,没有出声,三十年的兄弟间养成的默契,对方知道他在听,便自顾自地说道,“害嫂子流产的主要原因我们已经找到了,是一种香,成分很复杂,我们已经送出去检验了,可能最快也要明天才能知道答案。”
不知道廖天磊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只听得一声闷响,手机砸在了枕头上。
黑暗中,枕在傅冰倩头下的手臂正在一点点地缩紧,手臂上的肌肉随着他意识的转变,一块块地被提拉了起来,慢慢地凸了起来。傅冰倩仍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动,只是身上的血液好像在瞬间全部逆流了一样,她的手脚开始慢慢地变得冰冷,那冷像是能在瞬刻间冰封了骨髓。
香,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从话筒里传出这样一个字眼。
傅冰倩不是傻瓜,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叶淑珍要这么做,这么做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原来她那几次鲜有的接触,也都只是对她内心真实世界的一个伪装。
她的头被一只手轻轻地抬了起来,又极轻极柔地安放在了枕头上,身侧的床像是突然失去了重力,绵软的床垫又慢慢地回弹了回来。
门被极轻地扭开后,又再一次被关上。
她知道,这时廖天磊从房间内出去了。
泪就像是掐好了时间点一般,从她的眼角落了下来,坠向发丝,淹没在头发间。今天的夜暗得让人感到窒息,傅冰倩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很多,她伸手按向胸口,那里正在紧骤地收缩着,速度太快了,仿佛让她觉得在下一秒就会跳出喉咙。
太可怕了,这怎么能让她对人性的阴暗面感到恐惧呢。
廖天磊走出房间,就站在房间门口的走廊内,灯光很暗,透射在他的身上,却能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这幽暗的走廊里给人一种幽森的可怖感。索性此刻大家都在沉睡,他才能够得以如此肆无忌惮地表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抽了几支烟,只是垂眸间,看到地上的烟头已经将他圈圈绕绕地包围在了其中,他再伸手去烟盒中抽烟的时候,手指触摸到的都只是空荡荡的一片,他机械地将烟盒举高,放到眼前,木然地看了一眼,在烟盒的最角落里还安然地躺着最后一支烟。
他将其取出,塞入嘴里,把夹在手指间还在燃烧着的烟头,对准新的烟,用力地嘬了几口,这支新的烟也开始被点燃了。可能是吸得过于猛了,吸入的烟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喉咙的刺痛感,自然引发他一阵咳嗽。可他却不敢咳出声,怕会吵醒了傅冰倩,于是,他用力地捂着嘴,隐忍着,直到拐进楼梯间,他才敢放开嘴,让自己轻轻地咳一下。
可是这咳嗽好像跟他作对上了,一放开便开始无休无止地咳嗽了,可得他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他又想伸手去捂,突然,手上传来一种粘腻感。
他低头去看,鲜红的颜色就这样从昏暗的灯光下,印入了他的眼帘,瞬间铺满了他的整个眼眶。
想不通,就算绞尽脑汁,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一边希望他能跟傅冰倩早点生个孩子,给她享受天伦之乐,可另一边却是要暗中迫害他的孩子。而且,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为什么要一次次地欺骗隐瞒自己。
夹着烟的手心有殷红正在泛着诡异的光,他慢慢地收拢,连带着那只烟也被他攥在了掌心,缓慢地碾压成了碎末,丝丝飘逸出来的烟丝在无形中给他周身增添了几分戾气。
带着寒冰一样的渣滓从他那双幽深的曈眸中被一点点地迸射出来。
此刻的他,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撒旦,全身披散着一种骇人的阴气。
‘看来,有些事情真的是他太疏忽大意了。’
他重新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给高昊焱,那边跟中国有时差,那边正在中午。高昊焱做事情很尽责,他刚得到一个消息,正准备亲自去证实一下。
开着车,垂眸瞥了一眼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号码,竟然是廖天磊。
他将车停在了马路旁边,将手机贴在脸侧,说话向来简洁,只轻声打了个招呼,“老板。”便没有下文了,等着廖天磊指示。
“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可能是刚才咳血了,也可能是烟抽得多了,廖天磊开口说话的声音,竟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条,就像是经过百年风霜侵蚀的戈壁,透着岁月的沧桑。
高昊焱只睁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