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森微微俯身,一只手横在身前,一只手朝他面前摊开手来。
什么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乐森第一次这么大胆,却没有让廖天磊感到生气。
他甚至是暗暗地在心底深处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就算是再冷血的人,也该有被感动的时候。
再说这么多年,王琳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的确是让廖天磊很受用。
但是受用,并不代表爱。要说王琳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那个地方住着他的朋友。
廖天磊作为一个商贾贵胄,纵横商海,是个把原则视作生命的人。如此有原则的人自是把朋友跟爱人,在自己的心里做了很严格的界定,他把王琳视作朋友自是不能再跨越雷池一步了。
如今,王琳踩了他的底线,他有恼怒,但还不至于想要对她赶尽杀绝,毕竟站在社会顶峰想要交上一个知心的朋友很难。
这样的话,廖天磊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口,因为他拉不下这个脸,也丢不起这个人。
此时此刻,他跟王琳的正处于胶着状态,有乐森作为和事佬,也许说他作为润滑剂,加入其中,是再合适不过了。
廖天磊没有犹豫,将手机递到乐森的手里,转身朝黑色的座驾走去。
没有直接上车,而是靠在车门边,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间,廖天磊没有计算时间,似乎只有片刻须臾,乐森很快便回来了。
有很多花,他不问,乐森也是不便说出口的,他只道说,“王琳最近管理明城,压力太大,情绪多有失控,我自作主张放她一段时间的假,让她出去散散心了。”
到底多长时间的假,廖天磊不会问,也不可能会问。
他猜想,也许很快,她便又可以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似得,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无比敬业地投入到工作中。
也许很慢,也许会再也不会回来,那么至少以后在路上遇到,或者是商场捭阖,那么至少还可以友好的倒上一声,“你好,好久不见。”
他对朋友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还能回忆,别的也终将是会过去的。
然而,此刻他心中是有一些东西过不去的,比如说是放在他车座旁的一个粉色礼盒,那么宽大的面积,几乎要占据了他所有的位置,他对乐森说,“放远一些,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乐森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是越过他,转身跨入车内,将那个装着婚纱的礼盒抱出,放进了汽车的后备箱。
他明白,廖天磊此时说这些话,不是因为面子问题。成功如廖天磊,他已经不需要为了面子去做任何事,他这样做无非是心中还跨不过那道坎。
待乐森做完一切,廖天磊将手中残余的眼仍到地上,用脚碾压至熄灭,上了车,重新拿起笔记本电脑置于腿上。
似乎有事还未办完,乐森临拉上车门时,还是问了一句,“廖总,庄小姐这边是否应该交代一声?”
廖天磊修长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舞,头也未抬,浅淡的声音便流泻而出,“如果她有中意的,叫婚纱馆的人直接送上门去,钱的问题,到时候你来结算便可。”
“是。”乐森拉着车顶扶手,跳上车。
一直专心工作的人,却在此刻放下了手中的公事,抬起头,用手指揉捏着眉心,看得出一脸的倦容,吐出的声音却像是闲聊,“刚才在酒店餐厅,看到新推出了很多菜品,下次你可以去尝尝。”
乐森没有接话,他知道这不是廖天磊想要表达的重点。
果不其然,廖天磊又接着说,“是一家叫做滚铁环的农场提供的货源,一个有趣的农场,提供的新奇的产品,你暗中调查一下有关他们的信息。”
能被廖天磊特意提起的事情,都不是小事,乐森很慎重的打开他的那个掌上笔记本电脑,将这件事情记了下来。
窗外阳光甚好,却让廖天磊再无心办公,傅冰倩跟蒋飞还有小云诺,一家三口拥抱在一起的画面,总是在他的脑海间不断的萦绕。
那样的画面,他在脑海中不止勾勒遐想了千次万次,没想到他无法办到的事情,如今傅冰倩却跟别的男人一起实现了。
傅冰倩脸上对孩子的宠溺,还有对那男人的爱,都是发自内心的,仿佛身边有了他们,便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而刻骨的痛,如闪电一般贯穿心底,痛彻心扉。
他清楚,自己这辈子在遇到傅冰倩以后,他便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应该要学会放手的,可是怎么办呢?她那么让他着迷,注定是他今生无法跨越的一道劫。
手机在他的西装口袋内响起,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他拉开西装外套,从里面取出了手机,查看来点显示,是沐云。
他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给自己了,沐云近半年来整个人像是沉寂了下来,自从那一次差点栽在女人手上以后,他便开始专心家族事业。
这小子也算是商业奇才,没多久,便将家族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分店不断扩张,甚至是已经在国外开了很多家。
有一次兄弟聚会,姜尚源问沐云,“你小子最近一直将生意扩张到国外,是不是有心想要移民啊?”
觥筹交错间,沐云醉意熏然,半真半假的说,“移民倒也未尝不可,留在这个伤心地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