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掩饰得非常高明,完全没有发觉那双定在自己头顶那双闪着冷光的双眸。
离得更近了,心跳不可遏制地加速、紊乱。
恍恍惚惚间,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独属于他的,带有威胁性的迫人气息又在逼近了。
连带着忆起了那个带着惩罚性质的侵略之吻。
她完全慌了,汗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成串地滑落。她知道此刻的汗跟刚才的不一样,因为刚才的汗是热的,现在却冰冷,正一寸寸地浸凉她的肌肤。
手正一点点地变得冰凉。
那车子越逼越近……近在咫尺?!
他看到自己了吗?不会的。
只是背影,应该不可能认出自己。
假如认出自己了,像他那么霸道的人,应该会停车过来质问自己吧?
怎么办???
任她胡思乱想,车只是平顺地从她的身后滑过,并没有丝毫想要停留的痕迹。
也对,那一夜,从他矜贵的嘴里,吐出那两个字以后。
她,应该已经不存在他的眼中了吧。
一丝失落从她的心底滑过。不应该啊,她应该高兴,应该欢呼雀跃才对啊,她有些迷惑了。
“老太婆,那不是少夫人吗?”
尽管,权叔是快要六十岁的人了,可是眼神跟记忆力还是很好,所以廖天磊还是习惯让他来给自己开车。
虽然只是背影,他还是很快就认出来那个人是傅冰倩。
“哪里,哪里。”此刻,吴妈正紧抱着为廖天磊精心准备的饭菜,坐在车后排,听到自家老头子提起傅冰倩,她显得有些激动,整张脸都贴在车窗玻璃上了,想要去寻找傅冰倩的身影。
“就在左边的步道上,好像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权叔皱了皱早已布满沟壑的双峰,语气里带着疑惑。
“她怎么可以在少爷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背着他做出这种事情,还如此光明正大的腻在一起。”吴妈显得有些义愤填膺,松弛的肌肉,被蓦地拉紧。
布满褶皱的手掌,拍打着玻璃窗,试图想要吸引傅冰倩的注意力。
也难怪,吴妈她早年只育有一子,比廖天磊年长几岁,感情深厚,一直以兄弟相称。廖母身为主人,对他们一家人很是照顾,也是不遗余力地对她的儿子的培养给予付出。她的儿子不能说是佼佼者,可也算是出类拔萃。
老两口欣慰之余,对廖家更是恪尽职守,尽自己一切所能的尽心尽力。
却不曾想就在那个隆冬的季节,在他大学放寒假的返家途中途中,让他遇到一个少女沉溺在寒冷冰水里,英勇的青年不假思索地就跳下冰水去救人。
当满是伤痕陷入深度昏迷的少女被众人拉上岸时,这个青年却因为体力不支,永远地沉入了河底,消失在了茫茫河水中,不知飘向何方。
几天后,吴妈得到了消息,一度要跟随儿子而去,是廖天磊,他抱着吴妈说,“吴妈,权毅哥哥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我来给您养老送终。”
每当吴妈想起,都会潸然泪下。
所以,对于自己儿子的利益,她是绝对不会让人侵犯的,她的老眼里是绝对揉不下这么大粒的沙子的。
“老头子,快停车,我要下去问问她,这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一向平和的脾气也有暴躁的时候,她作势就要去拉车门。
情急之下,权叔脚下的刹车一点,还称得上算是敏捷地锁了中控台,这才缓缓地加大油门,车平滑地向前方驶去。
“老婆子,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这是少爷的家事,我们做下人的,要管至少也得先请教一下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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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车子努力低着头的傅冰倩,自然是没有发现,此刻坐在车里的人是谁。
也没有注意到,在她头顶上,那张一向温俊的脸庞上,此刻那双黑眸里,有寒冰正在一点点地凝结,随着思绪的流转,那寒冰越结越厚,甘愿将那颗年轻澎湃的心隐藏在这寒冰之下,沉寂、变冷、结冰。
那一双幽邃的冰眸,紧锁着从眼前滑过的黑色迈巴赫,暴戾从他的唇角乍现,堆积。
一直盯着这边的吴妈,与男子四目相撞的刹那,她惊住了。全身的血液在瞬刻间倒流,肢体僵在了空中,连呼吸都变得微弱紊乱,大脑似乎也不能进行正常的工作了。
她这样的反应不是因为那邪冷的表情,而是因为他太像了,跟少爷实在是太像了。
“老,老头子。”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拍了拍前面开车人的右边肩膀。
“你说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刚才我怎么好像看到了那个人。”那个早应该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谁啊?”权叔专心看着前面的路况,小心地打着方向盘。
“就,就是那个二少爷啊。”她站了起来,转过身,试图想要再次确认那个身影,可渐渐地只剩下了模糊的黑点。
身子突然一歪,车头急速地抖了一下,朝着护栏就冲了过去,权叔手忙脚乱的打正方向盘,虚惊一场,用颤抖的声音斥责身后让他分心的老板。
“瞎说什么?你是不是老糊涂啦?早就葬身火海的人了难道还会还魂吗?”嘴上这么说着,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又紧,刚才,他似乎也瞄到了那道太过相似的身影。
不会的,不会的。
如果他们没有死,夫人也就不可能会疯,那么少爷也就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了。
“可是……可能真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