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
“哎!”
一个拿着饭盒的码头工人回头。
两个集装箱中间的夹缝里有一个人招了一下手。
那里是一个码头监控照不到的死角,有时候会有码头工人在那里偷着抽根烟,工头儿一般不管。
活儿太辛苦了,抽根烟提提神,无伤大雅,不过有的地方还是不行的,比如这里是管制品仓库附近,这种事儿是严查不怠的。
小丁很不情愿地走过去。
不到一米半的夹缝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小丁认识的。
“啥事儿啊,老骆?”小丁不满地说,“这里就是易燃易爆品,再说都快饿死了,吃完饭再抽不行啊?”
“那就拿着吃完饭再抽,”老骆从蓝布工作服里掏出一条烟,硬塞到他手里。
“哟?”小丁拿到手里就是一愣,“555?好烟哪!”
他不着痕迹地塞回自己宽大的工作服里,心知没有白吃的午餐,“说吧,老骆,啥事儿?”
“就是这位小兄弟的货,”老骆给他引见,“来见见,李得利老板手下的红人,蔡灿。”
“哪里哪里,”那个一看江湖气就很重的小个儿比老骆一米七的身高还要矮一点儿,可是说话很得体,“李老板看得起,我就是个跑腿儿的,丁力强是吧,门钉街的老住户,那儿现在房子可值了老钱了吧?”
小丁心中一紧。
他不光知道李得利是谁,还知道这个姓蔡的指出他家住哪是几个意思。
“原来是李老板的手下,失敬,失敬,”小丁客气地道,“说吧,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蔡灿笑着说,“有批货吧,是在你那里存着的,405和406两个货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敢向你保证的是绝对不是毒品,可是今天老板急用,想着是不是可以提前取出来。”
“那个——”小丁再次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对方连货放在哪个货位上都知道,“那货海关还没检哪,来查的时候没有我可怎么交待呀?”
“不劳兄弟操心,都打点好了,”蔡灿笃定地说,“现在需要丁先生做的,就是睁一眼闭一眼,到时候海关的赵副关长会来,盖个章,就放行了。”
“哦——”小丁知道为什么他只能得一条烟了。
人家什么都打点好了,不经他同意,他也得放行,来知会他一声,已经是给面子的事儿了。
“那行,什么时候?”小丁问,“现在吗?”
“下午吧,”蔡灿说,“听说是要抓邵乐,港口外面都堵的铁桶一样,大中午的出去太惹眼了。”
“好,那我吃完饭,但是旋即有点儿担忧地,“外面的警察不会多生事吧?”
“没事儿,”蔡灿说,“他们是来抓人的,没功夫找货的麻烦。”
“那就好。”
从夹缝里出来的小丁像往常一样夹着饭盒朝食堂走。
码头的生活照常进行着,一点儿没有因为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变化,而有什么改变。
在港口外面。
原来的4个主要通道被封锁了两条,仅存的两个通道一个进,一个出,只有一个单行道,荷枪实弹的特警还有穿着迷彩服的军人在这里严格把关,不放过任何一点儿可疑迹象。
敢于向他们表达不满的一律被拖到暂停区接受检查,不通融到极点。
所以尽管司机和老板们等的快火上房了,可是他们还是耐心地等着,连抱怨的话也不敢多说。
因为这些警察不再是以前那些好说话的人,至少经常在本地港口之间往来的老板或者司机在这些警察和军人里没发现一个他们熟悉的面孔。
13时20分10秒
小丁把仓库门打开。
一辆集装箱车拖着长长的车身来到仓库门前。
蔡灿像是没见过小丁一样,客气地跟他打着招呼,把手里的批文交到他手上。
海关的赵副关长挺着啤酒肚,从后面的警车里下来,跟着走进去。
几乎就没怎么看,他就出来了。
“赶紧拉走!”他不耐烦地捂着鼻子,“马的,最不爱来这儿,这股子怪味儿,闻着感觉都折寿。”
“拉吧!”
“拉吧!”
货车起动。
一箱一箱的货从里面用叉车运出来,几个工人戴着防毒面具,出出进进的。
“不会爆炸吧?”赵副关长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蔡灿笑了,“怎么能呢,赵关长,至少要一千两百度以上的高温才会爆炸,这天儿虽然还有点儿热,怎么也不至于到这个温度吧?”
“那是,那是,”赵关长似乎有点儿不敢得罪他,讪讪地说。
说话间,一共32个大箱子已经上了货柜车,司机朝蔡灿看去。
“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蔡灿给足了赵关长面子。
“走吧,走吧,跟着我,”赵副关长赶紧钻进自己的车里,抢先开走了。
货柜车跟着它离开了仓库。
“真是一物降一物哇……”小丁在后面感叹着。
他不知道的是,在一千五百米外东北方向泊位里,有一艘渔船的救生筏蒙布下面,一支枪的瞄准具后面,正有一双略带稚嫩的眼睛观察着这一切。
小欣给aks加装了一副战术瞄准具,虽然镜头里的人和车都显得有点儿小,可是对于她来讲,目标已经足够大了。
拿着这种枪本来也不是打精准点射的。
一名出色的狙击手要经过的训练可绝对不是一个才刚成年的小屁孩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