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9日5时11分38秒
14号泊位斜对面的路上开来一辆写着“六子维修”字样的桔红色维修车,在一根灯杆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浅灰色工作服的人,从车上扛下一个梯子,吹着口哨,屁股上工具袋晃荡着,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咔——”
他把梯子立在灯杆下面,就朝上面爬。
14号泊位临时护栏旁的哨兵揉揉眼睛,有点儿疑惑。
“指挥车,”他对着无线电询问,“看到了没?10点钟方向,有人在朝灯杆上爬,今天码头有维修计划吗?”
“稍等,我查一下——没有,”指挥车答复道,“码头工程部没有提交备案。”
哨兵朝正完成巡逻从他面前经过的流动哨吹了声口哨,指着那边,“那些人,没有备案。”
五人流动哨成三角形朝着灯杆下的工程车走去。
爬上灯杆的工人跟没看见一样,继续做着维修工作。
后面的三个人把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前面两个一个走到工程车下,一个走到梯子下。
“师傅,这是干嘛哪?”梯子下那个手扶腰间,把帽子摘下来在脸上扇着。
“哦,监控维护,”工人朝下看了一眼,“码头的监控是我们公司负责安装,有日子没调试了,好多探头都看不清楚了,有事儿?”
“这么回事儿呀,”梯子下的兵笑,“我们吧,跟码头有个协议,这不在这儿看着一批货嘛,他们在这附近有个施工啥的会通知我们一声,这也没打个电话,就来问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工人继续忙自己的活儿,“我们也是听人使唤,经理让我们来,我们就来,通知啥的,平时也不用通知,跟大门打个招呼就进来了。”
“哦,难怪呢,”梯子下的人抬头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就开始扯几句闲话。
车边的兵也跟司机套话儿。
“大哥是哪儿的?”
“福建,”司机的普通话有点儿生硬,说起来挺费劲,听着也费劲,“兄弟是哪里人?”
“广西的,”车边的兵笑着说,“你这活儿可比我们强多了,到哪儿往车里一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挣钱不多哦,”司机倒着苦水,“一天有十几个小时在外面跑,看着灰突突的路面都快吐了,碰上忙的时候,还得帮着搬东西,不容易……”
“现在这年头儿,老百姓活着都不易……”兵附和着。
“小老弟当兵也不错,”司机有点儿羡慕地看着他,“听说你们每年都涨薪水,一个月能开多少?”
“几千块吧,一年到头憋在营地里……”
两帮人在这儿闲扯了一会儿,两个兵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走出一段距离以后,两个兵私下里轻声交流着。
“你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就是一般的维修工人,你呢?”
“司机普通话不咋地,我以前见过福建兵,说话差不多是这个腔调,就是有点儿黑。”
“这算什么理由?长年在外面干活儿,黑也不对呀?”
“不是咱们中国人的那种黑,是有点儿紫红色儿,,就好像——哎呀,反正不像就对了。”
“这——不靠谱,不能瞎猜呀,回去汇报吧。”
不管他们在背后怎么猜,维修车一直呆了十几分钟以后,工人才从梯子上爬下来,把梯子收回去以后,维修车就又朝码头里面驶去。
在一百多米外的另一个灯杆下,工人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14泊位的可视范围内后,泊位里开出一辆装甲车,到刚才那个工人修的灯杆下后,王守义从炮塔里钻出来,估摸了一下距离,蹿上去“噌噌”几下就那么爬了上去。
在灯杆三分之二处,王守义单手固定住身体,前前后后仔细察看了一下探头,又在灯杆其他位置看了看,这才又滑了下去。
“指挥车,我是十三香,”王守义从车里拽出无线电汇报着,“没有问题,确实是正常的检修。”
“那回来吧,十三香。”
“明白!”
王守义把无线电扔回去,朝车厢用力拍了两下。
“嘭嘭——”
“突~~~”
装甲车喷出一股烟,又驶回泊位里。
14号泊位斜对面几百米开外的15号泊位。
船上最高处有一处用防雨布盖着的不到两平米的平台上,一个留着莫希干头的白人放下望远镜。
“皮尔斯,回去吧,”他用无线电说道。
“明白!”
正在做维修工作的工人从梯子上爬下去,钻进车里。
维修车加速从另一侧的出口驶出了码头。
莫希干头从一侧的包里掏出一部手机。
“尼克,我是比斯利,海上可能会好些。”
6时15分44秒
李得利刚从海上打鱼回来,今天的收成不错,虽然不是指望这个讨生活,可是是自己一直都会的本事,冷不丁不干了,浑身都不舒服。
快靠岸的时候,他的眼睛有点儿定住。
邵乐在渔港码头上朝他的船挥手。
“李老板,”邵乐笑的很开心的样子,“生意兴隆啊,打了多少鱼,给两条尝尝呗!”
“行啊,你开口,要啥有啥!”李得利也笑着朝他挥手。
把缆绳抛到岸上,李得利随即利索地跳上岸,把绳子系在缆绳桩上,“邵老板,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能办的一定帮忙。”
“呵呵……”邵乐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