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吧?”施维急了。
在14号泊位,邵乐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简单跟他分享了一下,并且重点强调了为什么他决定撤出的原因。
“那些超级士兵有什么厉害的呀?我们有一百多人,”施维试图争取一下。
邵乐看他,“哥们儿,你是第一天当兵?打仗跟人多人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可你们收了钱呀!一千多万呢,”施维口不择言道。
“钱可以退,”邵乐朝指挥车边的杜男挥了挥手,“加上违约金三百万,我保住我手下百十来条人命,值了。”
“全体都有!”
“集合!”
“集合!”
“咔咔咔……”
整齐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不是讲交情的时候,部队重新开始集结,拆除所有带来的装备。
施维和他的小队在一边看着,心情说不出的低落。
“这帮逃兵!”
一个手下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施维没有制止他。
人各有志,有三到四名手下陷入了思考。
当车队整合,驶出码头的时候,14号泊位重新回归了冷清。
邵乐此举算是毁约,当初帮付洁的忙不是毫无代价的,一千五百万的安保费用,违约金要三百万。
钱倒还是小事,事到临头抽梯子走人,半途而废,这样的行为绝对算不上光明磊落,在今后的业务发展上也可算是一个污点,但是邵乐觉得很值得。
今后再遇上这种事儿,邵乐就会旧事重提,除了让那些心怀鬼胎的客户知道,老子不是拿钱卖命的傻大个儿,也是为了让手下们心里清楚,我不会轻易让你们去死,我是珍惜你们的生命的,所以今后再有危险的工作,你们都要量力而为。
不再是为了国家流血牺牲的时候了,现在拿枪是为了工作,需要遵守的是职业道德和工作规范,企业的运作,有自己的一套应急避险机制,这个思路一定要转变过来。
邵乐在每辆车上都安了监控器,这一点是没有告诉其他人的,只有参谋杜男知道,因为这也是杜男的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通过手里的pda,邵乐切换着画面,用一副耳机听每辆车上士兵和军官对这次临时撤退的反应。
杜男在指挥车上,跟几个心理学家进行评估,把牢骚最大的都记录下来。
雇佣兵的选择不只是从体能上,也要从心理上考核。
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做雇佣兵,就好像不是所有体能合格的人都可以进特种部队是一个道理,体能上准备好,智商也不错,心理那关过不去,最后还是要被淘汰,雇佣兵公司也不是泥沙俱下,它有自己独特的运作方式和行事方法,不然各国政府或者机构为什么要雇佣他们呢?随便花些钱招一些拿枪匪徒不就行了?
专业两字有时候不是让人那么舒服的两个字,除了带来另人愉悦的服务,也会带来冷冰冰的算计,成本、风险、利润,全都在考量范围内。
15个人也有15个人的办法。
施维经过短时间的失落,马上拿出了自己的办法,他调来吊车,把所有的集装箱又重新吊装回船上。
也幸亏他多防了一手,一直坚持没让船开走,要不然在偌大一个港口,用十几个人看住这么重要的东西,想想都有点儿可笑。
接下来的日子就难熬了,因为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来,于是他们只能被动的等待,三人一组,不敢大意地来回轮班。
很辛苦,可是没有别的办法。
司空明从一开始露了一面以后,当天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亮南。
不只是因为他很忙,还因为亮南他呆不下去了。
让他坐公交车他是绝对不干的,叫个出租车都很困难的情况下,这样的城市实在算不上舒适,感受到满满敌意的司空明只能愤懑地离开。
不过看在邵乐的眼里则是另外一副景象。
他从没放弃过对司空明的了解,从他每一个细微的肢体动作分析他的行为模式。
这个小子除了自私自利以外,虚荣心还很重,经常出现在大小媒体,也算个小有名气的人,邵乐一直都在收集跟他有关的信息,关于他的心理分析报告存在他的电脑里占了不少的空间。
假如他在做一件事,对他来说有很大利益可图的时候,他是吃得了辛苦的,受再多的气他都忍得下来,反过来你要是让他呆在一个油水不多的地方,他连一天都懒的呆,这是邵乐确定码头上没有他说的视若珍宝的物资最关键的理由之一。
可是这个理由不能说服不了解司空明的人,邵乐也不会解释给别人听,跟付洁说了那么多也纯粹是不想把两人的关系搞的太僵。
回到训练营以后,杜男上交了一份报告。
又有几个人永远地离开了训练营,汉河公司、四海集团、还有陆涛的宿谷集团,都给他们提供了合适的职位,收入肯定没有这里高,可是在当今社会竞争激烈的环境中,算是不错的,如果不愿意,他们当然也可以自行离开,只不过再想回来,就得走正常的招聘程序,没有那么美好的待遇了。
社会从来就不是温情漠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很有人情味儿了。
邵乐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训练营里的准备工作还在进行,而邵乐也正在等芬妮带给他的好消息。
那才是真正的较量,战场,更加冰冷无情的地方,一声枪响就可能是一个生命的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