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时18分43秒
不出邵乐所料,卡尼亚奇再次打来了电话,要求提前见面。
而且是立刻,马上!
邵乐不相信他,他当然也不会相信邵乐,简单的一次会面,双方都要准备很多,邵乐决定了地点,卡尼亚奇就要在时间上找寻突破口,争取少许的主动。
他也许不知道维和部队的各怀鬼胎,但是以他丰富的“江湖经验”,还是可以估计到此行的复杂性。
所以邵乐定的地方也很有学问,要是真的有所图谋,邵乐大可以定一个没人的地方,深山老林,以维和部队的老练和先进,藏下一支强大的武装不是难事,就算没有这些,几架武装直升机就够他受的,所以他把地方选在人多的地方,至少是一个村子,也许在东欧没人在乎吉普赛人,可是无缘无故的造成他们的死伤,还跟维和部队有关,邵乐也抗不起这种责任,卡尼亚奇可以发挥的空间就大了。
是邵乐主动释出了自己的善意,卡尼亚奇也想通了这一点,如果他还不同意,那就是真的没有谈判的诚意,到时候发生的事就不是双方都想见到的了。
16时37分33秒
邵乐开着一辆装甲车晃晃荡荡的开到吉普赛村庄的边上,然后就那么把车门打开,把维加拽出来。
开始有村子里的小孩儿试图靠近这里,不过很快被妇女们拽回村子。
孩子不懂装甲车是什么,大人知道那上面的机枪不是开玩笑的。
黑灯瞎火的时候还有人可以鼓起勇气把闯进村子的不明人士赶出去,可在大白天,敢于这样做的几乎为零。
“咔嚓——”邵乐把维加手腕上的束缚带割断。
维加活动一下有点儿疼痛的手腕,目光开始闪烁。
“别想别的了,”邵乐警告他,“我当然不会一个人来这儿,你们老大也不会一个人来,我们直接把生意完成,以后就当从没见过,所以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别再把事情搞复杂了好吗?”
“我很久不去教堂了,”维加悻悻地说,“我哥哥被征兵,死在哪儿都没人来告诉我们,我10岁的时候父母在煤矿的爆炸事故里被埋在地里了,从那以后我就是自己的上帝。”
“上帝本来就不会帮助你,”邵乐这种故事听得太多了,每个走上危险工作岗位的人都有自己一段不想回忆的历史,“不过信上帝会让你的心情好一点儿。”
“去他马的上帝,我只信自己……”维加咒骂了一句。
邵乐笑笑,没有回应。
没有了对话的共同话题,维加有点儿无聊地四下看了看,突然把眼睛盯住东南方向。
邵乐很震惊的样子,他也朝那个方向看。
“你怎么发现的?”他忍不住问。
维加这下得意了,“反正我就是知道。”
吔?
邵乐从车里掏出无线电。
“大雷,换个地方,你被发现了。”
于是东南方向的一篷灌木耸动了一下,大雷一脸的懊恼,“马的,怎么搞的?我藏的没问题呀!”
大雷只好朝更远的地方挪了一下,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在他们转移视线的时候,他会再次埋伏到第二阵地。
维加好像找到了一个好玩儿的游戏,他更加注意地观察着远近周围的情况。
“哈——”维加指着正西边一百多米外的树林里。
邵乐这回真正被惊到了。
英姬可不是那么随便被发现的,她的作战技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跟大雷在训练和演习中培养起来的本事完全不同,是经得起实战考验的,但是也被找到了。
邵乐的眼睛亮了,他终于明白这个卡尼亚奇为什么会甘愿冒险来这儿跟一个陌生人接头的关键。
维加本身就是个宝贝啊!
18时53分45秒
“石头报告,北边,230米,三点钟方向。”
邵乐朝自己的右边看去。
一个端着ak步枪的绿色迷彩男出现在土路边,就像一只迷路的驼鹿。
“嗨——”维加朝他起劲儿的挥手。
那个人也朝他挥手,然后把胳膊先朝后,顿了一下,朝前抡了一下,指着维加的方向。
“我的兵!”维加骄傲地挺起胸膛。
邵乐笑了,维加虽然很有本事,可是离成年还差了点儿,还有点儿幼稚。
树林里又出来几个,在大路上摆出一个时刻可以闪回路边的队形,肩膀上背着枪,需要的时候肩膀一耸就可以把枪抓回右手,准备射击。
村子里正打算出村干农活儿的吉普赛人又退回去了,连在树下纳凉的老人都赶紧跑回家了。
但愿那些脆的跟纸板一样的木板可以挡住外面的子弹。
维加不笑了,他突然有点儿心虚地看了一眼邵乐。
邵乐是谁?他马上注意到了维加的异常。
8个人很快走到了装甲车前,稀稀拉拉地站成一排。
当先一个穿着丛林迷彩服、皮肤是小麦色的白人,鹰钩鼻,眼睛里血丝很重,卷起袖子露出的小臂上是灰黑色的汗毛。
“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沙哑的声音,跟电话里很像。
“你可以叫我肖恩,”邵乐冷冷地看着他,“卡尼亚奇先生?”
“是我,”那人回答的腔调跟电话里听起来似乎也差不多,“我们交易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不过邵乐注意到了维加的表现,所以他有点儿傲慢地抱起肩膀,“我不跟冒牌货谈生意,你请回吧。”
自称是卡尼亚奇的人愣住了,“肖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