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越大,风险越大,反之亦然。
“你们谁是头儿?”小东子虽然跟俄罗斯人说话很不客气,对这些工人却很和蔼。
那些人都瞅一个戴眼镜儿的瘦子白人,他有点儿紧张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朝前跨了一步,“是我,先生。”
“坐吧,”小东子指了指他面前的凳子,“就是问点儿事儿,我不关心你们挣了多少钱,就是问问,前天晚上你们干活儿的具体情况。”
“是一艘从塞尔维亚来的集装箱货船,先生,”眼镜男好像受过一定程度的高等教育,“卸下来四个集装箱,我后来偷着回去看过,10个人,三辆轮式装甲运输车,车身上还有un的字样,好像是前些日子在波斯尼亚维和的时候从法国运过去的武器装备。”
“哦?你还懂这个?”小东子感兴趣地问,“跟我说说,什么型号,那10个人大概长什么样儿?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眼镜男又推了一下眼镜,“法国的vab轮式装甲车,别的人我没太仔细看,也不敢盯着别人乱瞅,领头儿的是一个左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跟我身高差不多,可是很壮实,当时离的远,而且我听说有的人要是你看他,他会感觉到,所以就没特意往他们脸上瞅,还有一个黑人,拿着一个箱子,递给他,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分开了,”想想好像还漏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哦对了,那三辆装甲车被装上一辆40吨的货柜车,拉走了。”
“那黑人长什么样儿?”小东子又问。
这个问题好像把他难住了,眼镜男有点儿难堪地说,“这——先生,请原谅,我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可是黑人——看起来都差不多。”
“呵呵……”后面的工人们尽管很紧张,还是笑出了声。
小东子也笑,法国也算是多民族杂居的地方,全世界各地的人种差不多都能见到,非洲人尤其多,冷不丁见到他们,正经要跟他们相处很长时间,才能慢慢把他们的五官特征描述清楚,就跟亚洲人初来欧洲的遭遇差不多。
“尽你所能吧,”小东子收起笑容,“说说看,一点儿特征就好。”
眼镜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小东子也没有催促。
半晌以后,眼镜男不确定地说,“壮,很壮。”
小东子失望了,壮的含义可太广泛了。
“我的意思是,”眼镜男也知道说了不靠谱的话,就强调道,“很壮,像是一座山一样,嗯——重量级拳击手,泰森,比那还壮。”
比泰森还壮?小东子马上想到三个自己摞在一块儿的样子,想想,再加一个自己。
“呵呵……”小东子禁不住笑起来。
眼镜男误会了,他以为小东子不相信,赶忙辩解,“先生,是真的,真的很壮,你要是见到就知道我没夸大,真的有那么壮。”
小东子看他那么认真,也收起了笑容,“你确定吗?不是因为光线的问题看错了?”
“绝对不是!”眼镜男肯定地说,“先生,我是戴着眼镜,可是还没瞎,绝对有那么壮,那个刀疤脸就够壮实的了,站在他面前像个14、5岁的青少年。”
小东子又问了一些问题,直到确认他们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以后,这才拿起手机。
“迈克尔中校吗?我是马赛的托尼,三辆装甲车,装在一辆货柜车里,不知道车牌,就是知道也没用,车牌可以换,货柜车的颜色也可以换,唯一不变的就是三辆轮式装甲车,10个人,为首的一个脸上有刀疤,左脸上有刀疤,对,还有就是——”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眼镜男,“当地有一个黑人来接他们,给了他们一个箱子,那个黑人——很壮,不知道您见没见过,就是——比泰森还壮。”小东子还没在谈正事儿的时候打过这么不靠谱的比方,可是迈克尔的反应却出乎他的预料。
“我见过,是有这种人,肖恩先生干掉了四个,还有四个可能也在法国境内,”迈克尔的声音虽然冷漠,可是小东子听得出话里的惊讶之色。
“其他的没有了,”小东子做了结束语,“在马赛只能打听到这些,也许还能打听到他们在哪儿落脚,可是我觉得你找警察可能还更快一些,我只能帮到这一步。”
“有没有见过一个——”迈克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一个很有贵族气的人,络腮胡子,像刺猬一样,一看就是很有钱,受过很高等教育的那种人。”
“这个需要很长时间的排查,”小东子直接告诉他,“中校先生,得一个一个的去找那些小混混去问,还有酒店的服务员,酒保,等问出来你那边什么都耽误了。”
“好吧,”迈克尔马上放弃了这个不急于一时的想法,“谢谢你的支持,这对我们很有帮助,不过还请你们可以保密。”
“那是当然。”
小东子如释重负地挂上电话。
看着那些还有点儿不知所措的工人,小东子从兜里掏出一卷纸币,递给眼镜男,“拿回去分一分,耽误了你们的工作,这算是赔偿。”
眼镜男有点儿惊喜地接过去,“谢谢您,先生。”
“叫我托尼,”小东子客气地说,“都回去吧,没你们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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