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时16分16秒
在海德堡南郊的山顶公园。
黑夜里在茂密的树林之间,一个矫健的身影像猿猴一样奔行着,他时而上树,时而下地,时而在一棵大树后露出一张迷彩脸。
邵乐如同黑夜中的王者,很快就抵达半山腰的位置。
“三点钟方向。”
大雷的声音在他的耳机里响起。
邵乐骤然止住身形,踩在一棵一人抱的大树后,左手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扎在树干上。
借着这股劲儿,邵乐蹿上树干,然后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很快就消失在树叉上。
两个黑衣人手里拿着g3突击步枪,小声交谈着从树下走过。
离大树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特勤车,上面还披着伪装。
哈曼特工正靠着车讲电话,旁边还有两辆警车,车上的警察不时用无线电联络各处的同事。
“唰……”
邵乐从特勤车后闪过。
哈曼朝右看,只感到一道黑影闪过,他连忙放下手机,手把着腰间的手枪,小跑着走到车尾。
什么都没有。
“喂?哦,没什么……”他又拿起手机,继续刚才的谈话。
大雷在山脚下的一栋建筑的顶楼上,露出伪装斗篷下的红外望远镜。
他的脸上还带着点儿震惊。
山腰处有一道警察和特勤布成的警戒线的时候,邵乐几乎是直接穿过,可是除了一个讲电话的警察以外,没人发现。
除了速度,还有隐蔽性。
以前邵乐最多算难缠,因为他做的事还都可以看清脉络,现在他行动起来,已经算有点儿可怕了。
是不是他今后就不再需要战友了?
大雷在心中有点儿悲哀地想。
山顶上有女人的声音,还有男人粗鲁的叫嚷,皮肉的撞击声几乎不会让你联想到别的事情。
“啊——”
斯文张嘴大吼一声,一把把手里的酒瓶子扔下山。
“啪——”
他拍了一下身下女人的屁股,“滚回车上洗洗,真他马臭死了!”
那个脑子明显有点儿不清楚的女人睁着迷蒙的眼睛,就那样赤*裸*着走向房车,一点儿也没有把德国南方的初春气候放在眼里,嘴里喷着酒气,脚踩在柏油路面上,还不时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像是俄语,又好像是乌克兰话。
尽管夜深了,山风袭来,可是斯文一点儿也不冷,他索性脱掉上衣,像一个回归野性的原始人,被酒精刺激的发红的双眼看着面前的树林,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枪,朝着树林里就扣动扳机。
“咔——”
卡壳?
他又连着扣了几下,这才发现保险没打开。
“马的!”他一把把手枪扔到地上,已经没有开枪的冲动。
理智暂时恢复到了他被酒精冲昏的大脑里。
这里不是战乱地区,有枪声传来,警察一定会来找麻烦的,不是怕,而是——
斯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的火不仅没有因为刚才的发泄而稍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嘿,奥利布!”他扭头朝房车里大叫,“把dv拿出来!”
一个黑包直接从窗口丢出来,“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差点儿砸到斯文的头。
“艹你——”斯文恨恨地骂,打开包,从里面翻出一部dv。
“啊——求求你……”
“闭嘴!你个犹太表*子……”
那是一部视频,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想要看下去的影像纪录。
斯文的火气降下来了,他舔着嘴唇,露出森森的白牙,就好像野兽在欣赏自己的猎食过程。
“是不是挺好看的?”
背后突然而至的声音让斯文一惊,他连忙挺直腰,还没来得及扭过头。
一只大手摁住他的后脑,朝前用力一按——
“邦——”
斯文的脸跟面前的塑料桌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嘿你——”
刚抬起头的斯文还没来得及看后面是哪个胆子大的家伙敢这么对付他。
“邦——”
“咵啦——”
这回劲儿大了点儿,桌子破了一个大洞,斯文的头整个栽在桌子里,像一个没长好的盆栽。
斯文更急了,他站起来,双手把着桌沿,把桌子带起来,但是还没来得及转身,后面一只大脚踹在他屁股上。
斯文朝前抢了几步,一个狗啃泥趴在地上。
“啪啦——”
桌子碎成几片。
可怜的斯文总算摆脱了桌子对他造成的困扰。
他站起来,这回没人再阻止他,他成功地转身,看到了一个比他瘦小的多的家伙站在房车前,抱着肩膀看着他,从房车里洒出来的灯光映照出一张迷彩脸。
“扑——”
斯文红着眼睛,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他的嘴角擦破了,脸上也被桌子碎片划伤了,不过他并不在意,酒精削弱了他的疼痛感。
“呀——”
他怪叫着,挥着拳头朝邵乐冲去。
五六米的距离眨眼就到,邵乐没有躲闪,而是一反以前的以退为进,摆出一个橄榄球里常用的蛮牛冲撞。
“嘭——”
他才朝前冲了两步就跟斯文撞在一起。
“嗄啦……”
斯文挥起的右臂才挥到一半就被邵乐的肩膀斜着撞到肋下,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嗷——”
哪怕被酒精麻醉了感觉,可是尖锐的疼痛还是从肋下蹿上来,同时他的身体不可扼止地撞在面前在他眼里根本经不起一撞的小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