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巧遇的同乡简单地聊了一会儿以后,心里有事的邵乐告别了他们,没有坐出租车,而是选择步行朝北边的山路行去。
沿途的风景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游客越来越多了,已经开始有了热闹的景象,这不是当地人所乐意见到的,不过看在收入增多的份儿上,暂时还算可以忍受。
快到实验室的时候,左侧树林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的感觉被邵乐察觉到。
九点钟方向,制高点。
大门方向开来一辆敞篷吉普,汉斯在驾驶座上朝着邵乐挥挥手。
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
“哦——”邵乐心道,原来是观察哨。
“欢迎回来,肖恩!”汉斯热络地打着招呼。
邵乐把背包扔到车上,把着车门跳进车里,“谢谢,大家都还好吗?”
“都好极了,”汉斯按了一下喇叭,拐弯朝着实验室的方向驶去。
“什么时候设的观察哨?”
“发现了?”汉斯很佩服的样子,“警戒级别提高了,最近旅游的人很多,得有人看着点儿,让不明身份的人混进来就麻烦了。”
“哦,难怪,”邵乐说着,突然看到汉斯那肉乎乎的鼻子上贴了块胶布,“受伤了?这一拳可是够重的。”
“是雷打的,”汉斯不以为意,“我们这几天切磋了一下,嘿,他的功夫真不错,以前我还能多撑一会儿的,现在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伤的很重。”
邵乐心里觉得有点儿不满。
超级士兵最让人生畏的就是力量,要是在竞技状态下都不能很好地控制力道,那就意味着在行动时会让自己的心理状态和身体状态极其不稳定。
他还没准备好吗?邵乐有点儿失望地想。
孤身一人战斗不是不行,但是难度会增加。
想到这儿,邵乐头一次有点儿后悔没有把国内的队伍带过来,哪怕带一个过来也行。
伊万,或者杨欣,罗布科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沉默寡言,但是绝对可靠。
不得不说,大雷反而成了风险最大的一个选择。
邵乐心里承认,虽然他自认自己没有种族歧视,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古训多少影响到了他。
事实证明,就算是同胞,插刀子的功夫都不遑多让。
“嘭嘭嘭……”
来到健身房的门口,隔着厚厚的落地窗,邵乐就听到里面打沙袋的声音。
大雷几乎在车一停到窗前的时候,就甩过一个犀利的眼神,看到是邵乐以后,举着戴拳套的右手,朝他挥了挥,然后继续打着沙袋。
另外还有两个下班的警卫穿着黑色的t恤,正挥汗如雨地在跑步机上锻炼。
“嗨,头儿!”
几天不见,大雷的眼神更凌厉了,看样子已经练了好一会儿,可是身上基本没见汗水,肌肉的体积没有增大,也没有变小,可是每一块都泛着黑铁一样的光泽。
用中医的话讲,这些都是神完气足的外在体现。
邵乐用右手,跟他的右拳碰了一下,“不错,上台练练?”
“好!”大雷好像还在竞技状态,打了鸡血一样,战斗欲*望五颗星,“噌”地一下子就蹿上了擂台。
邵乐倒是有点儿慢条斯理地戴上拳套,慢吞吞地钻过绳子,站在大雷的面前。
汉斯和另外两个锻炼的人马上兴冲冲地赶过来。
“准备好了?”汉斯当起了临时裁判,不过他可不想在台上碍事儿,把着台子在下面高声叫道,“开始!”
“呼——”
汉斯刚下完令,大雷就一记高鞭腿朝着对面邵乐的脑袋狠狠地抽来。
邵乐没有闪躲,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大雷,两只眼睛像两汪黑色的井水。
大雷出招以后就有了一丝迟疑,正待减去几分力道的时候。
邵乐抬起双臂看起来是无力地挡了一下——
“嘎崩……”
刚才松垮地系着的拳套绳子一下子绷紧,柴禾棒一样的胳膊平空粗了一倍,肌肉虬结。
“嘭——”
鞭腿结结实实抽在双臂上。
邵乐纹丝不动。
大雷却吃痛地朝后退了几步,落下的右腿有点儿跛。
这一下至少是抽到铁板上才会有的感觉,让他感觉右脚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邵乐没有乘胜追击,只是站在那里,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
“再来,”邵乐轻声说,“把你最大的力量都使出来。”
从没见过邵乐这副表情的大雷有点儿惊疑不定,不过他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在右脚恢复了知觉以后,绕着邵乐转开了圈儿。
邵乐没有跟着他转,依旧那样站在拳台的正中央,双眼甚至微微闭起来。
很快地,大雷在绕到邵乐左侧的时候再次冲上来,右拳直冲邵乐的上腹部击来,左钩拳蓄势待发。
“咝——”邵乐双眼猛张,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开,向下一沉,腹部肌肉绷紧,竟打算硬接这一下。
“咚——”
就好像击中一面鼓一样,邵乐微微朝右后方颤了颤,脸上没有一点儿被重击的异样。
但是大雷则再次朝后退,不停地甩手。
如中败革的感觉是绝不好受的,虽然不如刚才那样坚硬,却差点让大雷的手腕断掉。
经受两次打击的邵乐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神态。
大雷的气势却比邵乐刚进健身房的时候弱了一半以上,站在邵乐的对面,死活不想再往前进攻了。
邵乐看着他,“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