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多拉戈斯告别以后,邵乐没有急着离开米兰,为自己的名誉而战。
“去拉菲特街42号,”邵乐跟出租车司机说了一声以后,就微闭上眼睛靠坐在后座上。
大雷坐在他旁边,“去还钱包是吗?”
“对,”邵乐睁开眼睛,有些不怀好意地笑,“得去拜访一下这个好人,你猜他会怎么样?会不会正在开派对,或者来一场激情四射的演讲?”
“我觉得是在教堂祈祷,”大雷猜道。
“一百块怎么样?”邵乐跟他打赌。
大雷伸出大巴掌,“赌了。”
“啪——”
两人击掌,赌约已成。
地址是吉恩.巴斯图留给邵乐的,他没说那是不是他家,邵乐也没问,反正到时候把东西送过去就是了。
手机上设了开机密码,邵乐没有破解它,那些吉普赛小孩子没有破解的本事,不过要是在中国,随便拿到哪个约好的小店里不出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钱包里有一张照片,根据多拉戈斯的情报,那是他和他的老婆,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是他的女儿,养女。
“还真是个很有爱心的男人,”大雷凑过来看邵乐手上的钱包,那张合影里,吉恩笑的很满足。
小女孩儿也笑的很开心,金色的卷发披散在肩上,光洁的脸上是精致的五官,粉白色的皮肤,配着粉色的公主裙,红色的漆皮凉鞋,像个真正的小公主。
东欧人种吗?斯拉夫人?
反正不是意大利人。
是因为“上帝赐给他一份这样的礼物”,才让他从此虔诚地皈依天主教吗?
又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他加入撒旦教的呢?
烟花事件里,他又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呢?
多拉戈斯说上级命令不能动他。
而他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跟此事无关。
昨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在米兰一条小巷里的垃圾箱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那是烟花操作员的尸体,本来应该由他来进行时装发布会的烟花效果。
接近完美的借口。
一具尸体,就把他全部的嫌疑洗得干干净净。
十五分钟以后——
“先生,到了,”司机说。
大雷得意地把爪子伸到邵乐面前。
邵乐脸色难看地把车费付给司机,顺便抽出一百块欧元递给大雷。
拉菲特街42号是个社区教堂,在这儿总不能举行派对,最有可能的就是祈祷。
出师不利,邵乐心里有点儿小小的挫败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小教堂在周围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建筑群里有些突兀,可是却觉得它就应该在这里呆着。
大门是只有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打开的,不过左面的小门是虚掩着的。
邵乐很少进教堂,不过今天他觉得有必要拜访一下。
轻轻推开那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以后,几乎马上就看到了一根石柱,再往前就是一排一排的木质椅子。
门保养的很好,几乎没有什么声音,邵乐和大雷静悄悄地走进去。
里面还是挺宽敞的,圣母玛利亚白色的雕像前坐着三排人,正在低头祈祷着。
神父轻声用很少听到的拉丁语说着什么。
邵乐拉了一下大雷,两人悄无声息地坐在后排的椅子上。
神父没有受到打扰,继续着自己的宣讲。
大雷想说话,被邵乐用眼神制止了,用手指比了一个二。
两点钟方向,第二排,吉恩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握拳抵在额头上,嘴唇动着。
邵乐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这里的仪式似乎跟平常任何一种天主教的仪式都有所不同。
不过宗教研究本来也不是邵乐擅长的,所以他保持安静,等着他们结束。
这个仪式好像比他想像的长,一直到了快半个小时以后,邵乐到底还是打了个哈欠。
“阿门——”
教堂里轰地传来一声邵乐和大雷终于可以听懂的词儿。
前面的几十个人陆续站起来,陆续向门口走来。
吉恩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附近的邵乐,微笑着朝他点头。
邵乐站起来,走过去。
互致了一番问候以后,邵乐掏出手机和钱包递给他。
“很抱歉,那些钱早就不见了,”邵乐带着歉意,“那些孩子好像饿了有一段时间了,刚拿到钱,他们就拿去买面包了。”
“就当是圣母玛丽亚带给他们的福音吧,”吉恩好像因为在教堂,说话都带着点儿神棍的味道,“神爱世人。”
“吉恩,”神父走过来,朝邵乐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关于下个星期的慈善义卖会,不知道你筹备的怎么样了?”
“富尔神父,一切都准备好了,”吉恩连忙回答,“只是我们刚联系好的农场前天打电话来,说他们的地下室漏水,把本来准备做面包的面粉泡坏了,所以我们正在联系新的农场。”
“来得及吗?”
“这个——我也没办法保证,而且最近我要去罗马出个差,所以——”吉恩面露难色。
“只是面粉是吗?”邵乐在一边插话,“如果只是面粉的化,我想我可以帮个忙。”
“哦,这样可以吗?”神父像找到了救星,“这位先生,对不起,请问——”
“你可以叫我肖恩,”邵乐跟他握手,指了一下身后的大雷,“这是我的朋友雷”。
“你好,”神父的礼貌很得体,也许他真的是一个称职的神父吧。
“能说